陶修有些愕然。
此时他听见欢呼声和鼓掌声响彻机舱,奇迹发生了,那名心脏病突发的乘客醒过来了!
陶修还没来得及高兴,心脏倏地如钝器所击一样疼痛,他捂着胸口直接穿过死神的身体,摔倒在地上。
乘务长原本因救下一个乘客而松了口气,又有人倒下了,她紧张地拍着陶修的脸,感觉他还有呼吸。
“我来。”
乘务长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她以为终于有专业人士来了,下意识的让开,可她没有看到任何人上前,她有些气愤,但眼下救人要紧,她准备靠近陶修的时候,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弹开,她感觉皮肤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陶修感觉他的下巴被冰凉的东西拖着,他隐约看到一张离他很近的脸,微卷的姜红色长发发梢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下巴,一些模糊的画面浮现在脑海,转瞬即逝。
女孩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念了一句他听不懂的咒语,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来。
陶修额头冒着冷汗,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乘务长来扶了他一把才从地上站起来,反复确认他有没有问题,陶修解释说只是有些低血糖晕倒了,乘务长说一会儿给他拿杯果汁过来,陶修道谢后回到商务舱。
原本属于他的靠窗座位被霸占了,他有点虚脱的在外面坐下,后背靠着座位,闭上眼睛奢望能缓解心脏的锥刺疼痛,但没什么用,冷汗还是不停的冒。
因为他坏了她的事大,所以她这是在惩罚他,心里有怨恨,但这都是他多管闲事自找的。不过这趟飞机不是死亡航班,那位犯病的先生也没事了,所以这闲事管的应该还可以吧。
死神海登看着窗外,遥远的天际太阳冒出了头,第一缕晨光透过小窗进入机舱,很快飞机周围翻滚的云朵被晨光染成活泼的橘色,这样的暖色也让原本浑身透着阴森气的死神多了几分柔和,她用手托着下巴,安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致。
陶修本质是怂的,她浑身冒戾气的时候他即便是疼死也不敢吱声的,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普通人类,可他还是不敢吱声。
“你这么做不怕死吗?”海登的声音像是来自缥缈的远方,不知是不是陶修的错觉,他似乎还感受到一丝无奈。
陶修不太确定她是不是在跟他说话,但如果不接话茬会不会很尴尬?
他疼的吸了口冷气:“我当然怕死,只是我是个有同理心的人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去。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我也接受你的惩罚。”
陶修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捡一只来历不明的猫?为什么还鬼迷心窍的答应做她的仆人?
海登扭头看着陶修,她深蓝色的眼睛沉静的如黑夜中的星河,看不出任何情绪。陶修想到梦中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双眼是满含仇恨的将目标指向他,如果不是惊醒,他大概被她杀死了吧。
海登看了他一会儿什么也没说,靠着座位闭上眼睛,心痛的感觉慢慢消失。
陶修看着身边的神,安静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机舱内的有些冷,他才发现海登身上穿着他深褐色的夹克外套。
神也怕冷?
剩余飞行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困意袭来,陶修扛不住调低座椅睡着了。
这次他没在做恶梦,直到飞机落地前的广播才把他叫醒,身上披着飞机毯子,身边的位置空了,本该是求之不得,可心情竟有种说不上的失落。
明明对她很恐惧,可脑子她的样子挥之不去,还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
他的夹克外套不见了,那是罗茜送给他的20岁生日礼物,不知道还能不能要回来。
巴黎时间上午12点飞机整落地,N市这个时候刚亮,他发了条信息给李可盈女士报平安。
巴黎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室外温度比N市稍微低一点,不过这个时候用不着穿长袖外套。
陶修随意撸了下乱糟糟的卷毛,背着背包,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朝出口走。
陶琳虽然是个奇葩,姐弟俩平时爱斗嘴,但关系是很好的。距离上次见面都过去两年了,首先互相给对方一个拥抱,然后陶修故意撅嘴亲陶琳恶心她,被她满脸嫌弃一巴掌打开。
陶琳也没说让陶修休息一下,把他的行李丢到后备箱,直接开车送他去试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