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坐在车里,把刚才买的烟,拆下了头顶的塑料包装,撕掉锡纸的包装,抽出其中的一支,火光在车厢里亮了起来。
咳咳!
那个男人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的烟,自言自语的说,“这是什么玩意,”
又吸了一口,比刚才要好一些,世上所有的事,初闻,不解其中味道,再闻,感受到其中美好,
“你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衣服,”林夕提起地上的衣服袋,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牌子的,显得老气,
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没有去搭理林夕,
“4380元,这个衣服这么贵,小孩明天报了英语外教,6888元,你给一下,”林夕走到那个男人身边,看着那个男人读者书,一页,又翻了一页。
林夕用右手盖住书,坐在茶几上,刚好面对着那个男人,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明天要交学费,”
那个男人看着面前的林夕,以前,在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现在,在她的眼里,只有儿子,自己总是被要求着做一些事情。
“我卡里还有几千块钱,够的,我待会转给你,如果不够,我找我爸要一点,”那个男人一手推开林夕,侧身坐着,把书放在沙发肩上,继续读了起来。
林夕坐在茶几上,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霍思哲在卧室里喊着,
“妈妈,有道题不会做,”
林夕起身,走过衣服的袋子,用拖鞋踢了一下,那个男人看了一眼林夕的动作,叹了一口气,又看书里的第二段。
那个男人摸着裤兜,刚买的烟在还在,卧室里林夕在交霍思哲读拼音,他偷偷的从门缝里溜了出去,楼梯间的灯常亮着,他颤颤巍巍的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着,烟气从头顶,环绕的向上飘去。
他想起以前,刚结婚的时候,俩个人心心念念的彼此,新奇的琐碎事情,总是来到身边,俩个人像孩子一样,喜欢买菜,喜欢一起做饭,然后享受一顿不太美味的晚餐,然后收拾完家里的卫生,躺在床上,看到她熟睡的样子,心里的满足是无限大的。
新奇的事情,变得不新奇,父母说,当爱情变成亲情,你对她的感觉,不仅是爱,更是责任,爱的时候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就像,我有50元,却愿意给他55元,就像,当别人要伤害她的时候,会从心底不希望她受伤害,而责任却像枷锁,锁着自己,一切事情的初衷是因为责任,而不是爱。
“你在外面干什么,霍思哲睡了,你待会回来的时候小声点,”
“好,”霍哲下意识的,把烟藏在了身后,林夕却没有出来,
为什么小声点,我要克制自己,小声点,只为不吵醒霍思哲,为什么要按时睡觉,我要克制自己,在睡不着的时候,因为他而改变自己,这些小事总是提醒着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丈夫,而这些改变的意义是什么,并没有标准的答案,只是照顾别人的感受,而做出一些改变,道德的约束,法律的约束,是社会的准则,而在家里,这些也像道德的约束,像法律的约束,只是制定者不是经过讨论,而是因为她的原则。
想到这里,他把烟头踩在脚下,发狠的捻灭,又抽出一根,今天再一次见到霍哲,他是怎样的生活,这种想象在自己心中,无法抹灭,是空中楼阁的美好,还是海市蜃楼的美好,镜子里,和霍哲一样的模样,服务员,只看到自己和霍哲其中之一。
他蹑手蹑脚的从门缝里走回卧室,客厅的灯还是亮的,茶几上放着一碗热粥,他看了一眼,又看到地上的手提袋,洗漱完毕,确认没有烟味,回到卧室,林夕已经睡着,侧躺着睡在一侧,他躺在床上,看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