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任舟淡淡地道,“看起来,你好像没有躲过。”
“是。”老虎点零头。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任舟来回抛掷着铜钱的那只手,一副屏息凝神、严阵以待的模样。
已先败一阵的他,显然比先前更要认真了。
但是有很多差距,并非是靠着态度上的转变就能弥平的。
他与任舟之间的差距显然就是属于那一种。
“你还有两次机会。”
老虎没有答话。
他连呼吸的动作也放轻了不少,生怕因为疏忽而错过了任舟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回,我要打你的手了……”
任舟忽然道。
话音未落,他便以食指和中指将抛在空中的铜钱夹住,腕子用力一甩,铜钱便随着他的动作呼啸着向老虎打来。
好快!
老虎眉毛一蹙,几乎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只手,好像是想要抓住那枚极速向着自己飞来的铜钱一样。
任舟的动作简洁明了,老虎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也很有信心猜中暗器飞行的线路。
与其狼狈地躲开,倒不如拼着将暗器捉住,也好挽回一些颜面。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并非不清楚自己和任舟之间的差距,只不过他认为,由任舟发出的第一镖看来,任舟已有心放水,那么他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再加上先前那种遭到戏耍的怒火还远未平息没有发泄出的怒火并不意味着就此消失,恰恰相反,这种勉力抑制着的愤怒反而更容易灼伤理智。
现在他的心中已全叫复仇的快意填满了,没有半点对危险的警觉。
他几乎已能勉强幻想出一向面如平湖的任舟大惊失色的模样了。
但他没有想到,大惊失色的却是他自己。
原本的事情就像他所计划的那样,眼看着铜钱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飞到了他的掌中,他忍不住要扯动嘴角、露出得胜的笑容来这也是他做出那种决定时一齐考虑好的。
但就在这种笑容还未完全展示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再也扯不动了岂止是扯不动,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就好像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那样,眼睛、鼻子和嘴巴几乎揉在了一起,由其中流出的眼泪、鼻涕和涎水也交融汇流到了一处。
他的脸当然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
他的这种表情,完全是他手上传来的痛感所致。
“啊”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恢复了神识,然后便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哀嚎,又颤巍巍地将挡住铜钱的那只手举到了眼前。
透过眼前的朦胧,他勉强地看清了自己手中的铜钱。
那枚已有一半嵌入了他掌心的铜钱。
“第二枚了。”任舟的语气仍是波澜不惊,“你好像还是没有躲过。”
老虎哆哆嗦嗦地张了张嘴巴,却只发出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