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临嗤笑,他这一生“征战无数”,从来没有怕过报复,况且,谁报复谁还说不一定呢。
须臾,陈风临搬的救兵到了,顾子航只看了一眼那乌泱泱的人头,有些恍然,尤记得,几年前他也喜欢这么玩。
兀自回味了半刻,他侧头对身畔的人道:“打,打残算我的,别打死就成。”
前院轰轰烈烈地干仗,后院儿里秦思远终是悠悠转醒。
他睁眼便看见一个光滑好看的下巴,下巴的主人走神的厉害,于是他也望着他走神。
就这样几分钟后,陈茗像是发觉了什么,低头凝视他,沙哑地开口:“醒啦?”
“嗯。”
“还困吗?回家再睡会儿吧。”
说完也不看秦思远的反应,撑着柱子想起身,结果半边身子麻了,准确地摔进秦思远怀里。
秦思远任他挣扎不起,随后才活动了下酸软的腿脚,强势地把人打横抱起,走出这个潮湿阴暗的房间。
他没问自己在哪儿,原因又是什么,只要陈茗在,哪怕这里是无间地狱,他也甘之如饴。
陈茗自觉坚如磐石,其实早就脆弱得不如一张纸,紧绷的弦差一点就断了,秦思远又给他拉了回来。
二人安静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陈茗在不长的距离中竟然睡了过去,呼吸也轻轻的。
忽然的嘈杂之音惊得他身体一抖,秦思远把手臂收紧了些,看了看人没醒,于是示意顾子航安静些。
顾子航得令,朝手下道:“把嘴蒙起来打。”
直到他二人安静离开大院,所有人愣是没再说一句话,不晓得被谁感染了。
打着打着,沈宇为了避免挂彩,悄悄摸到了顾子航身后。
“沈宇,”顾子航转了转杯子,冷漠地说,“别怕,下辈子注意点儿就好了。”
那小模样看得沈宇莫名的心神荡漾,连着这威胁的话都好听了万分。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的确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顾子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至少把毫无准备的陈风临吓了个够呛,过后的时间里都在憋着主意想搞他。
回到陈茗的公寓,他抓着秦思远的衣袖不肯松手,秦思远又不忍心叫醒他,顾不得洗漱,将人圈着睡了。
第二天的阳光依旧明媚,蝉鸣也依旧悦耳。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
陈茗很恐慌,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
昨天,他差一点就又把秦思远弄丢了,他这好一个无用之身。
秦思远醒来,也盯着他发神了会儿,随即轻抚了下他的背脊,问:“怎么了?”
陈茗侧回身,埋进他胸膛,闷闷地答:“ 如果不是我。。。。。。”
“是你,也只会是你。”
“你也不会受这种苦了。”
“不苦。”
“我要是死了多好。”
虽然早知道他可能有自杀的倾向,但如此明确地表示出来还是第一次,剜得他的心一下一下的疼。
秦思远把他的脑袋死死按在自己胸口,发泄完那一点的暴虐。
“你死一个试试?”
陈茗闷着,极缓地喘着气。
过了会儿,他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小远,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顾子航,其实他人不错。。。。。。”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