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壮也怒道:“他娘的,要是老子真做了什么也就罢了,这还什么都没等做呢,不过是想给那女的戴个镣铐,那奴隶就发了疯了……”
张超道:“你也别着急,如今奴隶的人数刚刚清点完,一共四百二十个,要尽数运送到幽州,还没出京就死了一个,算怎么回事?可路途遥远,条件艰苦,半途死了一个两个的,也是正常。”
苗壮眼睛一亮,“您是说……”
张超含笑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小妞如此美貌,当然不能便宜那个臭奴隶了。
岳青衫见云昭伤了头,吓得不轻,上前道:“你头怎么样,没事吧?”
云昭道:“没什么,撞了一下而已。”
“撞了一下而已?”岳青衫拍了拍囚车,“这可是铁柱子,都被你撞开了,没撞死算你命大!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说完,她扯下衣襟,为云昭包扎起来。云昭听到她话里的怒意,心虚地垂下头,闷声道:“可是他们欺负你。”
岳青衫的手僵了一下,心里又软了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欺负就欺负一下,有什么打紧?再说你不是也说了么,那镣铐叮叮当当的,戴着不也挺好的么?”
云昭沉声道:“我做不到。”
岳青衫叹道:“云昭 ,你暂且忍一忍,等过些日子,咱们再想办法逃走。”
云昭没有说话,岳青衫又追问道:“行不行?”
云昭抬起头来,咬着牙,眼睛有些发红,“少夫人,若是我自己,他们打我骂我,再怎么样我都能忍,可是我不能让人欺负你……”
岳青衫心觉感动,道:“我明白的,云昭,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再多忍耐一下,咱们总能想到法子的,你若再这么冲动,有个三长两短,一路上谁来保护我?先照顾好自己,答应我,好不好?”
云昭涩声道:“好吧,我听你的。”
岳青衫靠在铁栏上,叹息一声。
第二日,车队启程出发。这一行的目的地是幽州边界,中途要经历雍州、闽州,大概有一个多月的路程。
就在车队启程后不久,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卷起一地的烟尘。马上之人一身绯衣,头戴玉冠,宛如凌波踏雪一般,俊美出尘。
可他终究晚了一步,车队已经离开上京,不见踪影。他望着远处的山峦,一声长叹,夕阳将他的身子拉出一条颀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凄凉。
路上的条件十分艰苦,这些官员为了克扣银两,不停减少着囚奴的饮食。西域奴们吃不饱,开始还怨声载道,可是一旦有人表现出来,就会遭受一顿毒打,几日之后,也不敢再说了。
岳青衫不停地安抚云昭,暂且忍气吞声。转眼到了七月中旬,天气愈发炎热。囚车里又脏又乱,湿黏黏,发出难闻的臭味。岳青衫望着云昭有些干裂的嘴唇,将水递给他,“喝些水吧。”
云昭摇了摇头,眼下净水是有限的,他想多留一些给岳青衫。
岳青衫道:“喝吧,如今天气这么热,再不喝水,会中暑的。”
云昭暗自动了一下喉咙,却口不对心地道:“我不渴。”
“不渴?”岳青衫奇怪道:“这么热的天,怎地不渴呢?”
云昭道:“嗯,我从小就不喜欢喝水……”
岳青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也从小就不喜欢吃饭?”
说着,伸手一抓,从他口袋里抓出了几块干粮。
云昭面色微红,岳青衫道:“你偷偷留下来的?你是怕我吃不饱是不是?”
云昭没有说话,岳青衫气道:“我是个女子,能吃多少?你这么熬下去,没等我怎么样,你先饿死渴死了。”
云昭道:“不……不会的……”
“什么不会?你又不是铁打的!”岳青衫打断他的话,伸手将干粮递给他,“快吃了!”
云昭见她面色不悦,只好吃了两口干粮,喝了些水,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岳青衫看着,这才放心。
这样走了十几天,囚队终于离开了京城,到达雍州境内。张超吩咐众人安营扎寨,暂行休息,明日一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