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点点头:“行,我先去行里一趟,中午回来。”尹文婷从包里找出家门钥匙递给秦锐,又补充道:“我家在康庄小区东区七号楼三单元401,过会儿我给合租的室友打个电话,让她帮我找出衣服放在门口,你直接拿走就行。”
秦锐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到卧室床头,见尹文婷躺在床上一副蔫蔫的模样,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转身出门,脑子里一团浆糊,直到走进电梯才叉着腰喘了口粗气,拧着眉头愣起神来。
他奶奶的。秦锐暗骂了一句,对自己面临的处境有些恼火。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会把这种露水情缘放在心上,青年男女在一起本就容易滋生好感,况且尹文婷相貌身材都算得上出众,恐怕很少有男人能不垂涎她的姿色,秦锐也不例外,平日上班常在一起泡着,难免偶尔冒出点非分之想。照理说昨夜之事本应是求之不得的,不过糟糕就糟糕在他们是同事,不仅在同一个单位,而且在同一家机构、同一间办公室。这种办公室恋情——或者应该说办公室男女关系——是秦锐一直极力避免的,稍有不慎就会变得十分复杂,甚至被搞的灰头土脸。更何况银行这种单位向来对业务岗位人员的婚恋关系较为敏感,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怪谁呢?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没有自制力,昨晚明明都已经想到了这些,也坚定的离开了卧室,没想到最后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上半身没有管住下半身。事已至此,只好对尹文婷把话挑明,指望她能通晓其中利害,心甘情愿的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但这又谈何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弄不好还会让两人就此反目,单是想想就感到十分棘手。秦锐忧心忡忡的走出电梯来到车库,在车顶重重拍了一巴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尹文婷瞪眼在床上躺着,心怦怦直跳。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她连一天病假都没请过,今天却因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正当的理由翘班,这已经让她有些不安了,更何况她现在还躺在秦锐家的床上。想到秦锐,尹文婷眼中现出一丝甜蜜,心里却有些慌张,她既不确定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他和自己分别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
顺其自然吧!尹文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身下出了不少汗,感觉好受一些了,她这才慢吞吞的下床去冲了个澡,然后站在客厅里一边擦头发一边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
这套房子是六楼顶层,四室两厅,装修风格现代简约,南北通透,采光充足。尹文婷对面积没什么概念,只觉得整间屋子既宽敞又亮堂,家具摆设既简约又气派,一切都那么舒适而又恰到好处。她溜达到每间屋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到卧室把床仔细铺好,拿着矿泉水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感觉十分惬意。
多好的房子啊,只不过有点乱。尹文婷喝了一口水,看着旁边胡乱堆放的衣服皱了皱眉头,起身过去把它们整齐的叠好,清理干净半满的烟灰缸,扔掉桌上的空可乐罐,又把水槽里不知泡了几天的碗筷刷干净,像是家里的女主人一样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然后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望着楼下的花园和池塘发起呆来。
郑玉梅早上没来支行,估计也是酒喝的不太舒服。秦锐在行里转悠了一会儿,心中倍感烦闷,眼看快十点了,便跟陈亮打了个招呼,慢悠悠的开着车来到康庄小区。
秦锐对康庄没什么好感,每每说起这地方就是三字评语:脏、乱、差。之前来过几次,大都是在周边吃饭,很少进到小区里面。好在现在是上班时间,小区里面车不多,秦锐把车停在七号楼附近,向三单元走去。
刚走了几步,一股刺鼻的垃圾味道飘了过来,秦锐皱着眉头四下看看,就见楼对面并排摆着两个蓝色生活垃圾箱,这种垃圾箱在市区里已经很少见了,个头很大,没有盖子,已经装满了垃圾,顶上堆得像小山一样,还有很多垃圾散落在周围,好在现在不是夏天,味道还不算太浓郁。秦锐掩着鼻子快步来到三单元门口,见旁边脏兮兮的墙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在此倒垃圾者死全家!”
这所谓的单元门其实只是一个门洞,周围一圈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搬家公司、开锁大王、下水维修、办证刻章、房屋租售、祖传秘方、香港贵妇重金求子、高薪诚聘男女公关,简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秦锐盯着重金求子广告上那位“香港贵妇”的照片看了几眼,笑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