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大街是淮阳城里最宽阔繁华的主街,大街东侧那座三层高的酒楼便是锦燕楼,淮阳城里但凡是有点脸面的人,呼朋唤友宴请宾客,都会选择这里,是淮阳城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酒楼。
今日午间时分,锦燕楼的三层雅间,被一群青年俊杰坐满。
中间的青年二十余岁,剑眉星目,长相英俊,说话间一直带着笑意,被众人簇拥着。
“刘公子能赏脸过来,真是小弟的荣幸!不多说了,小弟先干为敬!”俊朗青年左侧的男子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粗鄙的东西,要不是用得着你,以本公子的身份岂会搭理你?!
刘栾笑呵呵地看他一眼,隐藏着厌恶,话语客气道:“哪里哪里,谁不知道于大哥一向喜欢慷慨助人,为朋友仗义疏财,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小弟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左侧这男子长相粗狂丑陋,确实不怎么讨喜,却穿戴得豪奢非常,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披着金丝袍的野猪学着人端坐着,满是暴发户气息,十分的违和。
听到刘栾这话他却是非常高兴,他今日摆下酒局,其实完全是照他爹的吩咐,通过别人搭线来结交这刘栾,说是这样才能和刘居安搭上关系,此时见这刘栾挺好说话,他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端着酒杯不断劝酒。
不一会儿这于姓男子就喝得面红耳热,醉眼朦胧地道:“今天这么多位朋友来给我于某人赏脸,怎么能不让各位尽兴呢!来人,快去金玉楼叫几个最好的姑娘过来,陪陪我们刘大公子!”
“好啊!正该如此!”
“金玉楼的姑娘可不是寻常人能请的出来的,于公子果然豪爽!”
其他几个作陪的青年叫嚷道。
樊泊泉也在下首作陪,他是陪着刘栾来的,听到这里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已经猜到刘栾会如何说。
果然,只听刘栾摆摆手拒绝道:“于兄的盛情小弟心领了,只是姑娘就不用了,小弟家教甚严,而且读书之人,受先贤教诲,怎能沉迷于美色声乐?小弟一向持礼自重,此事万万不可……”
“哈哈哈,想不到刘老弟果然是正人君子!”于姓男子被拒绝后一愣,也不着恼,大笑起来,“前些日子还听到坊间有人议论刘老弟的为人,现在看来,呸!他们简直是放特娘的狗屁!”
刘栾眼睛一眯,跟着笑笑,仿佛毫不在意。
一顿酒席吃到将近未时才散去,刘栾身后跟着樊泊泉下了楼。
从景明大街左拐,两人走进了巷子里,刘栾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上满是寒霜,“哼,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称兄道弟!”
樊泊泉在他身后半步跟着,没有搭腔。
刘栾却扭头看着他,“最近城里一直传什么,我可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啊!如果不是你当初失手,怎么会有那小子后面那么多事?真是废物!”
樊泊泉低着头,“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怪小弟手下的人太没用……”
他恭恭敬敬地道歉,心里却压抑着怒火,这刘栾平日里在人前披着面具,装得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私底下干的却尽是肮脏事情,几乎都是经的他的手,如此倒也罢了,只是这刘栾一旦不如意就对自己动辄打骂羞辱!
哪个血性男儿能受得了如此对待,谁能天天忍受唾面自干?
樊泊泉强行按下心头怒火,知道自家生意都需要仰人鼻息,万不能触怒了他,只能暗自咬牙,唯唯诺诺。
刘栾在酒楼里一直对人笑脸相迎,此时终于不用压抑伪装,继续撒着火气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