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当啷……当啷……当啷……”
十里琅珰道,悠然见南山。驴马身上的铃铛,和货担郎的泼浪鼓声,响起在午时寂静的山道上。
山道修自前朝,从老和山起始,青石山道,一路沿西湖群山山麓,蜿蜒逶迤,直到九溪之地。串起了沿途的座座茶园山村。
因为经常有卖货郎,赶着驴马,沿山道做茶民们生意。驮货的驴马脖颈上挂着铃縤,走起来发出啷当之声。
听到啷当音,山里的百姓,不论有钱没钱买货,都感到了一丝与外界的通联,常常如过节般欢喜。
久而久之,这条十里长的山道,便被称为十里琅珰。名称如山上的茶园,代代相传,直到胡的时代,已成杭州着名古迹之一,且是后话。
这,许是因为热,许是因为附近农户都在茶山上忙着干活,应声出来买货的人寥寥。
二牛不耐烦地赶走几个来看热闹的伢儿,心里盘算着这趟出来卖货的得失赚头。结论却是一声叹息。
忽然,他吃惊地看见前方路旁躺着一个人,确切点是趴着一个人!更吃惊的是这个人赤身裸体,一动不动!
哎呀妈,大白见死人,怪不得今都没生意!
二牛走上前,没好气地踢了死人一脚:
“死也不死个好地方。肯定是遇到山贼,骨头贼硬,嘴不讨饶,惹毛了人家,连衣服都被扒光!见过被抢的,没见过被抢得像你这么惨的,唉。”
胡还没从获救的欣喜与迷惑中回过神来,就挨了这么一脚,被踢得直翻白眼。
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也就只能翻翻白眼了他除了眼珠能转以外,全身竟然还是动弹不得!
连个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更遑论想翻个身,站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他暗暗叫苦。胡无法翻身,也就看不见踢他的人。想张口呼喊,却发现连舌头、气管韧带都不能控制,嘴也张不开。
怪不得被当做死人呢,这副样子,真是跟死了无恙。
可怜的胡,还在怀疑梦境何时醒的时候,突然“哗”地一下,干净光溜的全身,被盖上一块臭哄哄,满是驴尿骚味的破麻布。
“唉,死也要死个体统,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没镐头,不然就帮你埋了,好早生投胎去。就让这里村民来把你埋了吧。”
二牛摇头叹息着,却把胡吓一跳啥!要埋了我?哎……等等,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