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离玄雷很远的位置,当所有人都注视着玄阴台的时候,她看到了昏天下玄阴台之上好几丈的几个大石桩上立着三个人。
她的视力很好,这是天生的。
那是天帝、修远,还有司命。她都认识。
她环顾四周,竟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在玄阴台之侧没有天路的虚空里,她离玄阴台离得不是远,如果不特意寻找她的身影根本看不到她。
她认出来,是隔壁院子那个称呼黑狐狸为二小姐的女人。
不过,在天帝他们将神力渗入天空驱散着四面八方的天地神力的那一刻,女子消失了,如她悄无声息地来一般。
她究竟是何人?
后来,烛容终于从玄阴台上走了出来,他从雷电中走来,披散着头发,走得踉踉跄跄,她如箭一样冲向她。
司平英落下了激动的泪,他的手颤抖着说:“好孩子,为师带你去神界。”
“不,师尊,我们先去三重天……我想先回成丘。”
司平英想了许久,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一声:“好吧。”
她跑过去扶烛容,可是烛容却说:“不劳费心,我自己能走。”
天路很陡,他走了很远,她走在最后,她往后看了一眼,那电光火石之处,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点,天帝他们也应该回九重天了。
她越过司命和俞子川,同烛容站在同一石桩之上,她强行挽了烛容的手问:“烛容啊,我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吧。”
她就是想知道,是哪个女人勾走了烛容的心。
她孤注一掷,与烛容掉在了雪里,厚雪差点把他们给闷气。
她带着烛容去了梦泽里,这里是她的主战场。幻象四起,她在烛容眼中成了他最爱之人的样子。
他叫着她“师尊”。
师尊?
她去水边照了照,是一张女人的脸。
她曾问过,烛容这么拼命修炼是为了什么,那时他的目光在远处,晚风吹着山草,他有些忧愁。
他说,为了长生不老,能永远陪伴在师尊身边。
原来……烛容要陪伴的是这样的师尊?
她不甘心。
于是她顶着这张脸去夜贤楼里与人厮混。
不为别的,她要毁掉他师尊圣洁的形象。哪怕今后只能生活在梦泽里,她也要让烛容爱上她。
烛容要爱上她澜昭。
可是烛容真正的师尊来了,她冷漠且清高,她能自由出入这梦泽,她难道没有平生的遗憾吗?她难道虚无所求吗?
不,怎能有人活至于此。
她深知,她不是烛容师尊的对手。
随后烛容找来了,她躲在墙角下听见他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却不行?
她的心颤了,泪水再一次打湿了她的眼睛,远处山山崩塌,又再一次重铸,她差点就要放弃烛容了。
她的师尊如此,烛容也不介意,甚至愿意成为她裙摆之下不起眼的一人。
是什么,竟让烛容竟对她至此?
可笑这世上,竟有她诚心所求而得不到的人啊!
为了让烛容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她让烛容喝了她的血,从此这儿永远是他的家,她永远是他所钟爱之人。
无所谓了,哪怕她永远用着她师尊的名号和容颜,只要她得到了烛容便好。
可是,那位长相平平的女子又出现了。原来长相平平之人也是她,是烛容的师尊。
没过多久,烛容便动摇了。他竟恢复了清明,更认出了他的师尊。哪怕他的师尊化作了他人的面貌,他还是认出了她。
她便是在这一刻死心的,她天生具有魅惑他人之能,却唯独不能入烛容之心。
烛容请求他的师尊饶她一命,这也算寻得慰藉了吧。
她突然想起道祖慈祥的面容来,道祖说她生于天地之间,灵力低微却天赋异禀,不知是妖是神,适合跟着他修无情道。
被囚于真陵道观时,道祖的弟子曾说,若她真心悔改,师尊便来接她。
如今她悔改了,可否还能跟着他修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