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稚雪只是安静站在墙边观看。她询问过老师几句，发现完全不理解的时候，就知道不可能有插手的余地。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仪式，稚雪以前从未见识过，只能根据已经勾描出的花纹，勉强理解效果。仅仅如此，已经花费她全部精神，完全跟不上老师的动作。

不愧是老师，她想。

等到繁琐的仪式前置准备完毕，部曲才突然发现有个缺陷。她不记得幽的躯壳，究竟存放在哪里。明明应该记得，可是等到仔细回忆，却只能触摸到一片空白。

此前刻意忽略的猜想再次浮上心头。

她的灵魂，确实有个缺口，失去了一小块拼图，连同那些关联的记忆。没有幽的躯壳，仪式当然陷入停顿。

连躯壳都没有，又如何能呼唤与之关联紧密的灵魂呢。

不可能做到，没有任何前例。

在哈德尔的记忆里，复活总要有两个重要的前提。

灵魂，以及躯壳。

可以残缺，或者稀少，但是绝对不能是完全没有的状态。即使是连魔法，都无法做到无中生有。

但是部曲不想就这么简单放弃。她抱着些许期望，继续将仪式举行直至完成。期间没有太多绚丽的表现，无论是开启还是结束都很平淡。

理所当然没有成功。

其实她早就知道答案，但是不去尝试总有些不甘心。这样的仪式，没有任何参考意义。她甚至分不清楚，是世界的差异，还是因为条件的缺失。

没有丝毫用处。

虽然仪式举行得很顺利，但是找不回幽，几乎可称为失败。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效果，但似乎她的世界里，没有关于灵魂的概念。

恍若被世界抛弃。

安静旁观着的稚雪，以担忧的目光看着老师。连她都能看出，这个陌生的仪式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她担心老师的状态受到影响，却发现老师突然笑得很开心。

失败也好，部曲想着。

这样她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复活本就是痴人说梦，如今这个荒诞的梦境也该醒来。

总是在奢求第二次机会，让她依赖过甚，不能前进。想要阻止世界走向终末，这点觉悟可是完全不够。

等到再无可失去之际，她才算是最强大的状态。

意志熊熊燃烧。

其实她要做的事情，很早就已经明确。她要去白塔，将那扇该死的门推开！

内心越是波涛汹涌，她的外表越是冷静。部曲看了一眼稚雪，平静地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

“好的，老师。”稚雪回应道。她尽管能看出老师努力压抑着的情绪，但是并没有多问。

目视着老师离开，直到门扉紧闭，她才收回目光。客厅里，散落着专用于仪式的材料，还有刺鼻的漆粉味道。

该收拾了，稚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