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与方瑾一开始的推断有些不同，书院弟子之间固然是天然对立的，但是在小部分诸如陈清宇这样的人的引导下，那种每个人都彼此对立的情况却是渐渐发生了些变化，转而演变成了两个阵营间的对立。

一者日后必定会加入紫霄宗，一者在下次收徒之前就会回返原本宗门。在资源稀缺，但又并未稀缺到只能满足极少数人的情况下，这两者之间的矛盾自然比孤立个体间的矛盾更容易爆发些。

陈清宇说完上述那番话，方瑾便大抵明白了，之所以方才会隐隐觉得陈清宇的不怀好意，是因为那时候陈清宇还不知道自己是要加入紫霄宗还是要回转其他宗门。

后来他能够确定彼此同属一个阵营，那种感觉自然便消失了。

但方瑾还是有些困惑，修行者的性情千奇百怪，他不太相信书院的所有人都会选择一个阵营加入。至少方瑾自己就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

修行耶各位，你们以为小孩过家家？

方瑾看向陈清宇，狐疑道，“都是如此？”

“什么？”这回陈清宇却是愣了愣。他先前只将话说了一半，分明就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却是没想到方瑾问也不问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便直接跳了过去。

方瑾于是又重复了一次，“师兄的意思是此间书院的四十七人已经分成了两个阵营，互相敌视？”

意思是已经猜到了？从我刚刚不明不白的两句话里就猜到了？

陈清宇若有所思的看了方瑾一眼，“倒是有四位锻体境圆满的同窗态度模糊。”

“这样啊……”方瑾不知可否的回了句。

“那四位到底是去是留，便是他们自己都还不清楚。再加上他们都是甲等上品的资质，实力强劲，每月都能包揽小比前四名，就算特立独行也没人愿意去招惹他们。”陈清宇稍微放缓了语速，“但师弟你……书院弟子之间偶起冲突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对你却是不会有所顾忌的。”

所以是要让我加入你们天天和那边的勾心斗角或者大打出手吗？

方瑾心里不置可否，和平相处，互帮互助的好好学东西不行吗……

方瑾不禁想起之前在陵江镇那处世俗书院里的日子，只觉得陈清宇同他说的这些简直无趣又幼稚。再加上自己脑子里装着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东西，想办法变现之后，就算没有他们这些所谓的帮手也不怕赚不到门派贡献。

他又沉默了片刻，便将自己回绝的理由想好了，简单粗暴——我和那四位一样，也是甲等上品。

但方瑾还没来得及将这理由说出口，门外便有人找进来了。

“抱歉抱歉，对不起啊方瑾师兄，我回来晚了些。”

陈清宇同方瑾一起朝事物堂门口看去，李涛勾着身子，有些无措地站在那边。

他脸上满是歉意，还有一道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