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勃然大怒，起身便往食堂过去。却没想到才走了一半，那个叫做李涛的童子便正好撞了上来。

看到李涛迎上来时的表情，赵松心里的怒火又是“腾”地一声窜了起来，“他居然还在笑？”

另一边，赵松第二脚毫无征兆地踹过来，李涛不禁仰面一倒，身子更是被那冲击力拖者在地面上划出丈许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饶是李涛也曾下苦力熬炼过身体，两脚过后也立马就咳出了一口血来。

赵松眉毛一挑，走到李涛身前蹲了下来，“知道我为什么动手吗？”

李寒挣扎想要说话，但刚刚开口，忍不住又咳出了一口血来。

这时候赵松和李涛不过隔着一尺左右，李涛咳出血来，竟是有点点血星溅在了赵松衣领上。

赵松神色一变，目光在那血星上停了一瞬，下一刻，“啪”地一声，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李涛脸上。

火辣辣的刺痛自面颊传来，脑海里“嗡”的一声炸响，李涛双目瞬间涨的通红，死死咬住的牙关几乎要溢出血来。

这一巴掌赵松已经收了力道，如果先前那两脚的力道是普通成年人的奋力一拳，那这一巴掌的力道就大致和三岁孩童的一拳相当。

然而，方才挨的那两脚，李涛虽然不解，虽然疼痛，虽然委屈，最后终究是忍了下来。反倒是这相比起来力道轻了不少的一巴掌，瞬间就让李涛差点哭了出来。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扇在了他脸上，更扇进了他心里，扇在了那个名为尊严的东西上。

李涛今年十岁，还未经历过太多事情，于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都已经习惯了佝偻着身子，习惯了低下头颅，却还是要蒙受这种事情。

“怎么？”赵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涛，“不服气？”

只是瞬间，李涛脑海中便转过了无数个画面，他深吸了口气，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我不喜欢你这个眼神，如果是在神霄宗，你已经死了。”

常年跟在自家祖父身边，见惯了那位老者对待门下弟子的威严，赵松常常有意识地去模仿那位老者的神态。只见他忽然眯了眯眼，继续道，“我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你耽误了我的事情，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不过……”

“我是书院弟子，你是书院童子。听上去只差了一个字对吧？但你应该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差别有多大，记住了，你是坨烂泥，烂泥是不应该用哪种眼神看云朵的。当然……”赵松叹了口气，“也怪你运气不太好，遇上我这会儿心情不太好，所以下手重了些。”

想了想，赵松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扔在李涛身上，那瓷瓶自李涛身上又弹开，落在地上。

“别瘫在那儿装死了，我方才未尽全力，你也好歹是练过功夫的人。这瓶子里有五粒丹药，每一粒价值一枚灵石的丹药。你只消服下一粒，伤势瞬间就能痊愈，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别的好处。”赵松迈开步子，转身将跌落到地上的食盒捡起来，继续道，“另外那四粒就当是我赔给你的。四枚灵石换两脚一耳光，你就偷着乐吧？”

偷着乐？名为李涛的少年用力低下头去，他不敢让赵松看见自己此时的目光。愤怒，同因自己的无能无力而生的痛苦混杂在一起的目光。

“说起来，你知道我在院里等了你多久吗？”赵松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明天中午，再帮我送四块灵兽肉过来。记住了，明天你要准时。再有下次的话，我便不会再给你丹药了。”

提着食盒，赵松再也不看李涛一眼，转身大步离去。约莫走出两丈过后，他的声音又若有若无地远远传来，“垃圾……”

赵松身后，名为李涛的少年这时候已经将那瓷瓶捡了起来，死死握在手中，他手上用力之巨，像是要将那瓷瓶生生按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