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娘进入谭茵屋子,看她来回不停地踱步,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进来都没注意。
越娘唤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看她眼睛晶亮,面颊绯红,少女情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谭茵立马招呼越娘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闲聊了一会,来了几日,两人也慢慢熟了。
谭茵问道:“越娘,你来这儿多久了?”
“才来几个月,我之前在上京江南福建都待过。我家小姐跟随姑爷四处为官,我一直陪着她。可天不随人愿,小姐害了一场急病没了,也没个子女,我也就没心思再待下去。”越娘淡淡道。
“后来侯爷找到我,说想让我侍奉一个人,让我先等着,总算让我等到了。”
“那......那你对侯爷喜好可了解?”谭茵有点害羞问道。
“我过来时间不长,你可以问杨五。”越娘笑道:“来日方长,姑娘别担心,侯爷这么喜爱你!”
年轻姑娘总想尽所能来讨情郎欢兴,何况这位未来的夫人可是麻雀变凤凰,高攀不知多少。
只是洗手羹汤、红袖添香,那都是锦上添花,男人宠你爱你才是根本,越娘觉得自己心里像明镜似的。
“我并不担心他对我如何,我只是想对他好,他一直一个人。”谭茵认真解释道。
“侯爷身居高位,交友广阔,朋友满天下,听说在上京夜夜都有宴席,怎会一个人。”越娘笑道。
谭茵笑了笑,不再多语。
越娘看着她微笑不语的样子,眼前的姑娘似乎很难用简单的一句话来形容。
她当然算不上大美人,甚至称不上特别漂亮。
她的皮肤虽然白,可不够细嫩光滑。眼睛虽然大,可比起氤氲起雾的美眸还差得远。鼻子不够小巧挺翘。嘴巴也不够唇色也淡了些。
她的身材虽然高挑,可却瘦了点,不够凹凸有致。她的手指节粗了点,指腹有老茧,可见农活做了不少,与那些保养得当,十指葱葱的玉手相差很远。
可她举止落落大方,话语不多。饱读诗书的文雅含蓄和知书达理,乡村田野的淳厚质朴和勃勃生机,两者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越娘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论家世、相貌、才华、性情,估计这位姑娘没有哪一样可以说拔尖,可世事就是这么玄妙。
这几日她一直疑惑侯爷为什么对她如此情有独钟,现在却有几分了然,这姑娘虽是个麻雀,可她并不觉得凤凰就了不起。
“我明白了。”越娘笑了,她的笑直通眼底心底,并不只是一个尽责的女管家,“姑娘能来,对侯爷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谭茵从杨澈口中第一次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之前她总是患得患失,认为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帮助。
所幸他没有放弃,所幸有的是时间。
越娘说起西北官员家眷的一些事情。
前朝中后期,节度使集军、政、财大权于一身,拥兵自重,几成独立王国。
后期节度使叛变频频,终于致使前朝覆灭,带来近一百年的藩镇割据,交战不断,民不聊生,名如草芥。
大昭充分汲取前朝经验,在边疆区域军、政、财都各设职位,并设有监察一职。
“这政就以陕甘总督为首,州府设在长安,统辖陕甘两地。这军自然就是侯爷统领的西北军,在长安与颍州驻军。”
越娘见她仔细倾听,继续道:“颍州知府张夫人一手操办婚礼,这是文官,你已经见过她了。”
“那西北军还有多少将军,他们的夫人呢?”
“侯爷身为大将军,下面有左右两位将军,还有一些副将。除了右将军宁则尚未婚配外,其他将军都已成亲,但夫人都留在上京或是老家,这边都是姬妾作陪。”
“这些姬妾有些是将军们从家里带过来的,有些是在这边纳的,还有一些是达官贵人所送,压根无名无分。将军们常年在外,也得有人照顾。”
谭茵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未说。
越娘连忙道:“姑娘放心,侯爷身边没人。”
谭茵暗松了口气,问道:“难道就没人送给侯爷吗?”
越娘笑道:“侯爷?一般庸脂俗粉怎会入他的眼。”
谭茵想起绿腰,嗯,要求果然太高了
越娘欲言又止,谭茵见状连忙说道:“有话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