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王贰皱着眉头，用刀尖挑开苍蝇男捂着那颗头颅的右手，手上断裂处绒毛大小的触手因为外物的刺激拼命的伸长自己攀附着王贰的弯刀，想要将这个蕴含着魔力的东西拖到自己跟前。

“哈哈，你也认出她来了吧。”

这两声惨笑，王贰几乎能从这声音中听到无边的凄楚与无力。

“他们就这么夺走了唯一一个真正在乎我的人，我的小露比啊。”

那只被王贰挑开，无力的垂在身边的手臂再次慢慢抬起，与其说是抚摸着这颗头颅，更像是耗尽了力气搭在了那犹如杂草一样的头发上面。

“最初的时候，我也有想过这是谁的错。”

苍蝇男费劲的说着话，这么一口不上不下的气息硬是被什么东西撑着没有让他咽下去。

原来那个杂草一样的毛发曾经是那么亮眼的橙色短发吗？

王贰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依旧丑陋的头颅。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是冒犯到两位了吧。”

王贰记性还是相当好的，他能够记起来那个橙色头发的小丫头，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和卡尔蒂面前的时候说的话。

然后的交谈中，这个看似非常尊重自己少爷的小丫头一再抱着满满的恶意辱骂着自己的少爷，然后还打了这家伙的后脑勺，最后这个嘴上说着要成为最强女仆长的小丫头还一手把自己少爷的头按在了桌子上，相当用力的那种，坐在对面的王贰面前摆着的汤都要溅出来的那种力度。

这两者，是同一个人？

那个和卡尔蒂差不多娇小的小丫头，和那个佝偻着身子依旧差不多有两米高的怪物，那个吃人的怪物，是一个人？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

就算上了战场会有各种不择手段的战斗方式的王贰在骨子里依旧是个很直男的人，那个小丫头再怎么看都并非是能够战斗的单位，而他们那边的人到底是抱着何种恶意将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小丫头变成了这么一个没有了神志，甚至是张嘴吃人的怪物呢？

“我想过，是因为你，因为卡尔蒂。”

苍蝇男吊着一口气，还在慢慢的说着。

“就算到了之前，我们在岛上相遇，我还是抱着那种想法。”

“直到你斩下了小露比的头。”

苍蝇男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平静，这让王贰被包围在了一种很不舒服的，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的沉闷空气中。

“你没有错，那个叫卡尔蒂的小姑娘也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啊。”

苍蝇男说出了经典的反派句型。

“你知道吗？”

苍蝇男一直低垂的眼神看向了王贰，那眼神不再是刚才的疯狂与残暴，而是变得就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智者一样，王贰很不习惯这个家伙现在一点都不符合他人设的表现。

“我在捧起这孩子头颅的一刻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是他们也好，这个世界的异常也好，其实都是我们错了，我们太过于在乎眼前的东西，却没有人去看更远的东西，不，应该说那些人阻止了一些人看向更远处的视线。”

苍蝇男的眼睛眯起来看向了一个方向，眼神虚幻而分散，似乎是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虽然我突然看懂了那些东西，也突然就理解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