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稳稳当当走着,陡然看到麻嫣儿,脸瞬间一白,眼神转去别处,当没看见她们,急匆匆地走了。
“他怎么了?”邝三秀纳罕道。
“可能做贼心虚吧,”麻嫣儿说,“我们走我们的,别管他。”
邝三秀仍是回头看了看,撇撇嘴,跟上了麻嫣儿的步伐。
还没进办公室,麻嫣儿听见里面有个老师说:“嫣儿老师又有八卦了?”
麻嫣儿脚步一顿,又听见那位张老师的声音:“谁敢说她的八卦?就是好奇最近送她的那个老头是谁。才几天怎么又换人了。”
“……”
麻嫣儿知道她不能再听下去,走进办公室,神情自若地坐下。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无比。麻嫣儿看了一圈,笑着问:“怎么了?”
其他老师打了个哈哈,麻嫣儿就把目光转去张老师身上:“张老师是不是看上我们办公室的哪个男老师了?”
张老师涨红了脸:“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就是过来玩玩……”
“哦,是吗?”麻嫣儿惊讶道,“毕竟你也不是我们办公室的,却老是来找我们这边的男老师聊天……”
张老师:“……”
边上有个同事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老师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你还没完了?上下嘴皮子一张一闭就造谣了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麻嫣儿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天天跑去别人办公室造谣的人,可不是我啊。”
直到张老师离开,尴尬的氛围还仍未散去。
“那破落户嘴就长那个样,别理她,”有个同事拍拍她的手,“大家都不当真的。”
麻嫣儿扯扯嘴角,没再说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传闻。先是萧霖三番几次过来,已经吸引了别人的注意,现在李伯又常常接送她,难免有闲言碎语。
她还不能让李伯之后别送了,反而落人口实。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麻嫣儿心想,舒曼曼当初那句话说得不无道理。
能够制服舆论的只有舆论本身。
自那以后,张老师倒真没再来过她们办公室。
麻嫣儿还是会不经意间听到一小部分风言风语。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住,就任着他们去。
倒是邝三秀为了她跟别人红过一次脸,气得晚饭都没好好吃。
她又感动又是好笑:“你别管他们,是个人就爱八卦。人言可畏,这不是说假的。”
“我就是……”邝三秀想起高中还没毕业的时候,听过的那些闲言碎语,甚至于连她自己,也和别人讨论过麻嫣儿的八卦。
那时她还不认识麻嫣儿,也不了解她的为人。
“其实只要不是能威胁到我安全的,那些流言蜚语,我倒不是很在乎,”麻嫣儿说,“只要别拿到我面前来说。”
邝三秀长长叹了声气。
“荀子不是说过,人生来就有恶欲?”麻嫣儿说,“只是有的人管得住,有的人管不住。你要说他们都是坏人吗?也不全是。”
“也许在那些讲我不是的人看来,我反而是个坏人。”
“有哲理,”邝三秀赞叹道,“但是有一说一,这事真是他们的不对。”
麻嫣儿笑着说:“我也没说他们是对的啊。”
“我没有做错事,不是还有你们相信我吗?越是辩解,就越是给人更多的话柄。不信你的人,哪怕你把证据甩在他脸上,他也会说自己眼睛被遮住了,看不见。”
“呜呜呜,姐姐你真是能当总裁夫人的料,在下甘拜下风。”
麻嫣儿突然脸红:“干嘛突然提这个。”
邝三秀托着腮,嘻嘻笑道:“这不是马上了吗?萧霖学长眼光真好,活该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什么就马上了……”麻嫣儿臊得要命,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就要答应萧霖了,一阵心虚。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邝三秀惊奇道,“姐,你也太不关注消息了吧。”
“?”
麻嫣儿还真是什么都没主动关注过,就算有事儿也是舒曼曼告诉她的。基本上舒曼曼听到了,她也就听到了。
“嘉高不是快百年校庆了嘛,拉了个新的校友群。”
这事麻嫣儿确实听舒曼曼说了,不过这妞最近仇富思想严重,不想看里面的人穷得瑟,一进去就把群屏蔽了。
“然后萧霖学长也在里面,还说话了,听说是他给嘉高捐了栋楼。”
麻嫣儿:“……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问他和你怎么样了。”
邝三秀激动得小脸发红:“他说你太难追,他还在奋斗中!”
麻嫣儿扶住额头。
“姐夫真会给你长脸。”邝三秀最后表达了这个观点。
麻嫣儿:“我的天……”
“哦哦哦脸红了!”邝三秀兴奋不已,宛如磕到了喜欢的cp,“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麻嫣儿眼睫乱颤,完全想不到萧霖到处去瞎得瑟。
邝三秀对她这份恋情很是上心,嘱咐她一定要把萧霖看紧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谈论这些,只好转移话题,说起了邝三秀那只猫。
一提到猫,这姑娘马上又进入了另一种兴奋状态,露出老母亲的微笑,给她看她家“鹤丸”最新的照片。
聊到午休结束,她们准备回教学楼。
麻嫣儿看着零零散散走着的学生,若有所思。
“应该快了吧。”
“什么快了?”邝三秀好奇。
“找我谈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