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你是谁？”

萧霖抱着怀：“你又是哪位？”

江寅往他身后看，没看见麻嫣儿，才明白他可能走错了门，麻嫣儿并不是住在这边。可为什么这边屋子里也会住了人？

老妈都没和他提起过，只说她租了这边的房子给堂哥的朋友，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学校的老师。

他刚才阳光的表情马上收了起来，换上了寻常那种生人勿近的状态。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江寅决定还是先找麻嫣儿要紧。

“就是你啊，放假还来骚扰老师的浑小子。”

他比江寅还要稍微高上那么一点，刻意用了俯视的目光：“不知道老师需要私人时间吗？”

江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明白了这是什么人。

这人为了粘着麻嫣儿，还租了他家的房子？真是不要脸！

“哦——我知道了。”

江寅不甘示弱，扬起腔调说：“你就是天天守门口那个开奥迪的？”

萧霖：“……”

————

“刚不是说到楼下了吗？怎么还没上来？”麻嫣儿把手清洗干净，客厅里还没有那个大男孩的影子。

“不知道啊……”舒曼曼捏起一颗小西红柿扔进嘴里，让AI精灵又切了首歌。

精灵不愧于它的名字，相当灵性，唱起了邓丽君的《偿还》：“……爱的心路旅程，只能够你我两个人，不可能是我独徘徊，也不可能三人行……”

“你可以去找新的恋——”

舒曼曼把AI精灵关了。

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显然麻嫣儿也想到了，两人双双站了起来，打开大门。

萧霖那边的房门敞开着，两个男的对峙，正在斗嘴呢。

萧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躁动，脸上却还保持着基本的风度：“怎么，嫣儿就喜欢坐奥迪，你对奥迪有什么意见？”

麻嫣儿：“……”

“江寅。”她出了声。

江寅回过头看她，忽然就泄了气，无言的愤怒在一瞬间喷发出来，扭头就走。

他不想难堪，也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太逊了，简直就是败犬。

但他不想当着麻嫣儿的面和人吵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江寅摸了摸额头，上面出了点汗，现在都快干了。

从妈妈那儿知道了租客是麻嫣儿，他很高兴。

麻嫣儿否认了她有男朋友。他高兴得快要飞起来。

一两个星期里，他只要见到她，内心就欢呼雀跃。可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又一直折磨着他。

她什么都不肯对他讲。

他只能笨拙地一点点地靠近她的世界。

他今天本来想好了很多话，他会和麻嫣儿的朋友先打好关系，然后和她们聊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再聊聊他的姥姥姥爷……

反正都会是美好温馨又容易拉近距离的话题，他特意去咨询过了别人的意见，绝对不会有错。

身份不对等，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缺憾，也是他最大的劣势。

所以他想赶紧拉近和她的距离，他不希望她总记得他们是师生，是那种刻板的关系。

至少先变成真正的朋友。

可谁知道这男的就像块牛皮糖，什么时候都粘着麻嫣儿不放。

他早该想到的。

他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反正比他要快得多。他对于麻嫣儿来说，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麻嫣儿没料到事情是这个发展，要跟上江寅，被萧霖拦了一下。

“我送他下去。”

麻嫣儿：“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都碰上我了，由我去讲更合适，不是吗？”

麻嫣儿的肩膀垂了下来。闭了闭眼，她说：“好吧，麻烦你了。”

江寅是走楼梯下去的，他走得很快，却没着急离开，还在单元楼门口的雨台下蹲着，摆弄着手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是萧霖，脸色马上又变了。

“你他妈跟着我干嘛？”他语气很冲。

萧霖没说话。

“问你呢，大叔。”

“你叫我大叔，”萧霖乐了，“那麻嫣儿不就是大婶了。”

“你放屁！”江寅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嫣儿从来没承认过你是他男朋友！”

萧霖抬起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少年人的劲儿真是大，一下竟然扯不开。

“我和她认识十年，知道她的全部。你对她了解多少？”萧霖说，“你只是她的学生。”

言下之意，麻嫣儿的私生活，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他。

这话击中了江寅的痛点，他手上松了劲，眼神仍然不放过他。过了很久，他冷笑一声：“我看你也没这么自信吧。”

萧霖：“哦？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要是够自信，就不会来我面前耍威风了。”

这家伙原来还有点脑子。萧霖略感诧异，为他的观察力。

萧霖确实信心不足。

麻嫣儿从前那段无疾而终的单恋，或多或少会影响她对江寅的判断。

在他还没真正得到她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他不会放松警惕。

“你叫萧霖？”男孩问。

萧霖觉得好笑。“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

江寅两手揣兜，他的眼里清楚地写着不甘。这就是年轻人，藏不住情绪，并且毫无顾忌地释放它。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比不过萧霖，即便不愿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可他不能在萧霖面前露出丝毫的怯意，这是他给自己保留的尊严，也是对那份爱慕的尊重。

“我还没有输。”

离开时他望了望麻嫣儿在的那边窗口，他知道她可能在哪儿看着这里，挺直了脊背，又说：

“也不是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