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停住,走出门看向远处金光消散的楼阁,“不论如何,肯定跟那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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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炉鼎的酒楼里被设了圈套,孙渺等人被一网打尽,以尾沨对栖云仙府的仇恨,若是当场死了还好说,怕就怕在他不让他们死。
尾沨的威压一出,他们直接站不起身子了。
即便像孙渺这种有些实力的大弟子,如今也是屈膝半跪苦苦支撑,钟霁也和他一样,即便唇边溢血还是强撑着不愿倒下。
“黄毛小儿,不自量力。”尾沨走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几眼。他脚边正伏着一个被打伤的剑宗弟子,咳了口血出来。
他冷笑一声,突然就侧身踩在那个弟子头上,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一时间血肉飞溅,刚才那处,只剩一片血肉模糊。
孙渺他们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有几人更是立刻就红了眼眶,嘴唇颤栗着不敢往那处看。
“让我想想,阳景宗的少主,还有......剑宗的弟子?”尾沨蹲下来,露出一个森冷的笑,丝毫不在乎身旁令人作恶的血腥味。“我是把你们扒了皮让他们认呢,还是将你们的脑袋给剁碎了丢过去?”
他故作诚恳地询问钟霁,钟霁啐出一口血来,艰难道:“你......你这个魔域......杂碎,栖云仙府不会放过你的!”
尾沨笑道:“他们不敢对我动手,进了这黑市,天大的本事也没用。”
这话说得并不假,黑市能在澧城存在这么久,其中少不了跟仙门勾结,栖云仙府必定有人是从中得利的。这里鱼龙混杂,若是动起手来,波及到的不仅仅是那些做买卖的商人。
为了他们几个除去尾沨,是不划算的事。
孙渺一腔热血,并未想到其中关系,只是恶狠狠道:“我呸!你算什么东西!”
尾沨的眼神阴下来,手一抬,四周断裂碎剑腾空而起,如同迅捷的利箭,眼看着就要将孙渺捅成筛子。
一道红光穿破大门的结界,停在孙渺的身前挡开那些断剑。
展开的那一刻他们才看清,那红光竟是一柄红伞。
伞上是大朵盛放的芍药,热烈如火焰,又鲜红得像血一般。
尾沨停住,冷眼看着门口。
木屐在地上踏出“哒哒”的声响,红伞转了个圈又合拢,回到曲流霞的手里。
“见过左护法。”
“老远就闻到一股骚味,我当是哪来的野狐狸,居然敢撒泼到我这儿来。”
曲流霞就当听不见那些话,挡在孙渺面前,笑道:“不管你我往日有什么过节,今天这几人我得保下。”
尾沨冷笑一声:“那对不住,已经死了两个,而且剩下几个马上也要死了,你若是想要,就把尸体拿去吧。”话音未落,他手上招式已出,朝着孙渺而去,曲流霞挡住,语气也变不善。“老东西,我提醒过你了,别太过分。”
“怎么,从前跟着季绀香忠心耿耿,就差学狗一样去舔她鞋底了。如今又投靠栖云仙府,你别忘了,她是怎么死的。”
曲流霞冷哼一声:“你也配提她,绀香生前最痛恨这种淫邪的歪门邪道,你倒好,明目张胆在这里买卖炉鼎。”
角落处瑟缩着几个用铁链拴在一起的女人,最小的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看得他又是一股子火气:“你还这么小的孩子都祸害,你难道忘了自己也有个女儿......”
像是被戳中痛处,尾沨身子僵了片刻,转瞬又重新挂上令人胆寒的笑来。“哈哈哈,说得有趣,旁人女儿关我何事?这些仙门中人不是自诩高洁,那我就让他们的子孙被人买卖成人畜,做成炉鼎,我倒是好奇他们还会不会高洁。”
钟霁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去,看向那些瑟缩在一起的“货”。
那些人,都是其他宗门的血脉?
曲流霞不关心这些,挑眉道:“他们是死是活我不关心,不过我奉劝你就此收手,不然这些下作买卖让那位知道了,日后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用不着你操心,总之今日,他们几个必须留下。”
尾沨对那些仙门和自诩正义之士的修士都极其厌恶,钟霁他们不遇到他还好,一旦落到他手上,就不可能完好无缺的离开。
曲流霞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尾沨和他一直不对付,两人划分了东西市,各自管一片,虽然互相看不惯却也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却不得不撕破脸了。
这人极为记仇,以后少不了一堆麻烦。
一想到这些事都是由这帮没脑子的人惹来,曲流霞就一肚子火气,往孙渺身上踢了一脚,没好气道:“还不赶紧滚!爷爷我给你挡着呢!”
几人连忙应了,搀扶着爬起来往门口去,尾沨的手下已经被曲流霞解决,结界也已经打破。孙渺还想去拿自己断掉的剑,被钟霁一把拽走。
尾沨长刀横起,丝毫不留情面,朝着曲流霞他们打过去。
曲流霞道行不高,不是他的对手,红伞是从百宝阁拿出来的法器,直接被他劈出一道口子来。
尾沨冷笑一声,长刀砍过去,魔气震荡,在红漆的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本就一身重伤的几人又被重新打趴在地,只需要再一刀他们就可能没命。
曲流霞不在意他们的命,但是季绀香说了他们不能死,那就必须得保住。
当他想再次出手救下几人的时候,尾沨再下一刀,直冲他天灵盖而去。
季绀香暗中窥伺,眼看着尾沨是丝毫不留情面了,她心中一时着急,作恶便剑随意动,发出阵阵翁鸣。
这时,本该挂在百宝阁墙壁上的作恶,直接穿过屋顶,打落一地碎瓦。
剑身重新弥漫上浓重的魔气,引得路上戴面具的行人抬起头来,惊讶那是何物。
稍有些见过世面又眼神好的,会惊愕那么许久,接着才呆愣道:“那是......魔王季绀香的作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