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了想米迦勒去找一位年轻女性问“你生命中有什么令你脆弱的事吗？”一个自带光源的高大英俊的男子语气温和地问你这个问题，就算不是每个人都以为他在钓她，十个也有七个会先对他说“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最后演变成交换微信号，米迦勒没有手机可能会被误会为要交换住址……总之越想越可怕。

可不可怕无从知晓，他这个想法有病倒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情况只要他跟着就可以避免了，非要往这方面想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不过也不要怪这个只和工作谈过恋爱的堕天使了，人家个谈恋爱患得患失体谅一下。

“那就去问那个人类吧。”

那个人类瞄了一眼刚刚发生的事就已经悄悄地溜走了。偷窥自己雇主的行为可不算太道德，他哼着歌在外面浇着水，完全没意识到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米迦勒静悄悄地走到了李华旁边，看着生机勃勃的白花不免有些纳闷，闷闷地说，“怎么我的花就不能一直这么精神呢？”

李华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在职业素养让他稳住了手没让水壶摔了。他先是问了声早，然后解释：“也许是季节等多方面原因，只要不是名贵的花都不会太难养活。米迦勒先生原本种的是什么花呢？”

米迦勒真不认识那是什么花，那些花是路西法不知道从哪顺手摘回来的，反正不是在天堂。他只得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呢。你看起来擅长很多事。”

李华可就自豪了，他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优秀青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摘的无数桂冠，高考成绩在市里名列前茅大学生活多姿多彩众星拱月，可以说是无所不能……这么一个优秀人才，做了管家。

其实我也不想做，可是钱实在是太多了。每每想起自己辉煌的少年时代，李华都会查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他实在是找不到比做这个工资更高还只用应付这一个麻烦的工作了。

“不算擅长，只是需要做的事多少需要了解一些。”李华谦虚地说。

“那你有什么不擅长的吗？”米迦勒问。

在屋子里喝着茶看着他们聊天的路西法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他从哪里都没见过这样聊天的。

李华也一下子被问住了，他的专业素养没让他把话题终结了：“也不少。您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一般来说会问别人的不快是因为自己心里也有什么疙瘩。李华自认性格不错，不和一个伤心的人说着什么。

米迦勒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打岔，说：“其实路西法写小说遇到了些困难……可以找你要些参考吗？”

李华一怔，这可不是坏事，怎么说自己也是路西法的忠实读者，听到自己能帮上忙也没什么抗拒心：“能提供帮助的话我非常乐意。”

“那就太好了。”米迦勒松了一口气，他还怕李华觉得这个情况过于突兀不愿意回答……其实要不是问问题的是他而是一个陌生人，李华早就有礼貌地叫他滚蛋了，“有什么事会让你变得脆弱吗？”

李华沉默了。

有什么事会让人变得脆弱？这可太多了。李华下意识地把自己摘出了这个题目，他站在别的角度想着这个问题。

他的人生经历太少，他现在也不到三十岁，之前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自己过得如鱼得水，恋爱也是好聚好散，家庭也算是幸福美满。

只有一件没有参考价值的事值得他说的，李华却笑笑，说：“很抱歉，我的人生经历里没有什么令我脆弱的事。”

米迦勒也没打算强人所难，他点点头，说声谢谢，再次夸赞他对植物照顾得用心，转身回了房子里，只留下李华一个人对着自己选择的生活沉思。

站在房子里的路西法看着此情此景，晃了晃手里的茶杯，直到米迦勒回来对他说了句话他才回过神。

“是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好回答吧。”路西法安慰没得到答案的米迦勒，“有谁愿意随便对别人掏心窝子地分析自己，他不想说罢了。”

“我能理解他。只是你的小说要怎么写呢……”米迦勒叹气。

“这个再说吧。就是我突然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人类好像从几年前就一直在打扫这间屋子。”从没有对李华产生过好奇心的路西法看着这个沉默的年轻人说，“他之前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久都没换过工作？这个年纪的人类这么没有宏图壮志在这里做管家？”

米迦勒对人类年龄没有概念，他只是觉得李华此刻的沉寂让他也觉得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