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安静。
路西法没缘由地如此认为。即使他把新的试图上门的编辑腿都给打断了,他也觉得最近的生活波澜不惊。
他像一个人类一样天天睡觉,电脑也关了游戏也不玩了,总觉得没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结果睡得太多了,现在想睡也睡不着。这么一想才发现米迦勒走一周了。
没事做。路西法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有小说没写完,而此时他之前交给拉斐尔的稿子已经进入他读者的眼中,“路先生甜”甚至冲上了热搜,他这种行为就是给一把糖打一棒子,不可理喻。
他跑去客厅躺着——即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躺在那。犹豫片刻,他进了门刚刚修好不久的房间。敬业的中国人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不过他似乎还相信着米迦勒会回来,没有抹去米迦勒生活过的痕迹。桌上的纸被叠好放到了桌角,上面的笔记只增不减,路西法一看,发现除了对拉斐尔的思考,笔记里多了一些对他的疑问。
“路西法喝红酒?”“绿茶不好喝?”“为什么总写强吻?不是不喜欢吗……”
除此之外纸上还有很多幼稚的行为,例如写一堆路西法。路西法自动无视了纸上另一边写满的拉斐尔和问号,小声感慨米迦勒幼稚。
他倒在那张几乎没被躺过的床上,将铺平的被子压皱,给可怜的劳动人民增添工作量。闻着被子散发出来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路西法竟然觉得安定,他又有些困了。
他一翻身,脚踢到了那只一直靠在墙边的黑猫。路西法起身,一拳□□猫脸上,然后松手看它的脸又鼓起来。显然他没有用力,只是单纯地这么玩着。闲出病了。
他打着打着想起什么,噔噔噔地跑上去找到自己的手机。他不太常用他的手机,打开相册里的照片也寥寥无几,除了花花绿绿的莲花菊花玫瑰花,跑车汽车小单车,黑影黑影小黑影之外,只有一张清晰的有对焦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一头金发被整齐地盘在脑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后颈白而长,被照出了透明的质感。要不是他的身形明显是个男性,准会被误会为一位优雅的古典女性。照片中的人只有小半张脸,脸上是熙和的笑容,那是对人类特有的温柔。
路西法思索片刻,把照片左边那个入了半张脸的小姐姐给裁掉,设了个手机壁纸。自己的手机像素似乎不太好,得换台新的了。
他举着手机,像没看过一样盯着那张照片。也不知道照片中的人现在在做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米迦勒在一边麻木得摇着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摇铃,沙利叶在他面前拿着一支笔唱歌。
“在这里唱这些不太好吧……”米迦勒摇了半首歌才反应过来,毕竟沙利叶说的只是“帮我做一件事吧”然后给他一个摇铃叫他摇,谁能想到她突然又唱又跳呢。
“哎,拉斐尔一直说想要在天堂唱k……如今他不在了,我只能这样替他完成未了的心愿了。”沙利叶停了会,“曾经和你一起走过,传说中的爱河,已经被我泪水淹没,变成痛苦的爱河~”
米迦勒的直觉告诉他,拉斐尔不会唱这种歌。不,这不是重点。
“这里是天堂,你还是注意些吧。”
米迦勒刚说完,发现沙利叶凑过来眯着眼看着他,充满压迫感。米迦勒不解地问她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有。”沙利叶无语地说,“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能爱上堕天使,我怎么不能唱点流行歌了。”
此时唱诗班的天使们开始高声歌唱,沙利叶不再说话,她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不只是流行歌那么简单。
“不管了,继续!”
天堂能有多少意思。路西法默认了这点,他并不知道米迦勒觉得铃越摇越有意思,甚至默认了沙利叶去唱些稀奇古怪的歌。
路西法不知道,所以他独自无聊,在房子里麻木地走来走去,越走越觉得房子好空。他给自己整了杯黑咖啡,莫名其妙地哼起歌,哼着哼着他在想自己脑子里的调调是什么。
“在这温暖的房间……啥啊,温暖个球。”他唱了两句,想起了点歌词,搜了搜,竟然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路西法曾经是唱诗班的替补军,这么久功力不减,就是唱法不太流行。反正李华在睡梦中听到了雄厚的美声男高音版《房间》被吓了一跳,他着实不记得路西法还有这爱好这技能。
语言天赋极高的堕天使熟练掌握多国语言,没有他不会唱的歌,他的歌单包含着古希腊到现中国的流行歌曲,风格迥异。李华缩在被子里听他唱了一个半小时的歌,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异界空间,到了五点半起床出去浇花。
唱歌这件事是会上头的,并且唱着唱着就想别人唱。唱的好的人找别人唱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好,唱得不好的人找别人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路西法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最后决定回房间躺着。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想着一个人你做什么事你都会想到他。路西法躺在床上,嘴里还哼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调子,脑子里想着米迦勒唱歌的时候会是什么声音。
这么一想,自己没听过米迦勒唱歌。
“怎么样,雷米勒?”
来找米迦勒商量却被沙利叶扣下的雷米勒摸着下巴,严肃地说:“拉斐尔对你的评价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