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慕青柃闭着眼弱弱地开口，最后却真的不知不觉间睡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贺琦感觉腿已经完全麻了，失去了知觉，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才缓缓喊道，“柃儿？柃儿？你睡着了吗？想睡的话我们去床上睡觉好不好，我怕你感冒。”

慕青柃没有回应。贺琦看了看，才发现这丫头已经睡着了。贺琦换了个姿势搂着慕青柃，等到自己的腿恢复了些许知觉后，忍者刺痛，抱起慕青柃缓缓放在了沙发上。

扯过一床毯子盖在慕青柃的身上，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贺琦这才出门买菜。她知道柃儿有胃病，所以这一日三餐无论如何也要规律。

午饭柃儿就没吃，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再不吃的话柃儿的胃肯定是受不了的。

一个小时后，慕青柃真的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贺老师……”慕青柃掀开毯子，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睡眼朦胧地喊道。

“柃儿，你醒了，饿了吧，快来吃饭。”正好围着围裙的贺琦也端着一盘菜过来了。

慕青柃看着贺琦，心中久违地升起了一种名为“家”的感动，“贺老师，你家有酒吗？”

慕青柃忽然问道。

“有啊，怎么？不行，你还小，不能喝。而且，你胃也不好，不能饮酒！”

“贺老师，在你家也不行吗？”慕青柃垂眸，看起来可怜巴巴。

看着可怜的慕青柃，贺琦也有些不忍心，看刚刚柃儿的样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那就，一点点哦。”贺琦抱出一箱啤酒，这还是之前她搬家时请客买的，喝了一半，她平时也不喝酒，所以这另一半倒是剩下来了。

“柃儿，你的胃真的没事吗？”

“放心啦，我的胃病没有那么严重。而且，之前调养了那么久，现在喝点酒还是可以的。”

看着桌子上的菜，慕青柃有些意外，“可乐鸡翅，红烧排骨，小炒肉……这些，都是贺老师爱吃的吗？”

“怎么？你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慕青柃眼框有些湿润。这种像家一样的感觉，真的……久违了。

“那就好。”贺琦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怕这些柃儿不喜欢，毕竟小时候距现在也过了那么久，喜好难免会发生变化。但是，好像，没变呢……

两人各开了一罐啤酒，慕青柃看着贺琦，“谢谢你。”

……

不知不觉间，桌子上的菜已经差不多没了，啤酒罐也乱七八糟摆了一地。

“贺琦，你觉得，这个世界，真实吗？”

“怎么？难道会是假的吗？”

“我觉得很假，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假。”

“为什么？”

“因为，太好了。没有记忆中的伤痛，也没有他们的训斥声，没有她的关注，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你。”

“你在说什么呢？喝多了吗？”

“没有，只是感慨罢了。”

“刚刚，你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甚至我都不确定，那些是不是只是一个梦。”

“如果是梦的话，肯定是噩梦。”

“是啊，那是一场噩梦。”慕青柃想起前世的种种，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你知道吗？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也没有家。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没有人会注意。可是我也想啊，那时的我也只是一个孩子，我也想有爸爸妈妈的呵护，我也想要一个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有什么错？你们不管我那为什么要生我下来？生下来又不理，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慕青柃有些歇斯底里。

“还有你，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家庭？你可知道我为你做过些什么？你可知道在背后我有多辛苦？你可知，很多时候，我也只是一个正常人，也会累的，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哪怕一眼也好啊……为什么么啊？我真的在很努力了，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