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丹桂上,她像当初问雪柰花那样问他那样:“香吗?”
周涣道:“……香啊,很香啊。”旋即反应过来又被摆了一道,不论是大黄还是宋宋亦或者最初被委托的她,他哪个不是刚开始抵触,但随着相处日渐把对方当做最重要的同伴。周涣讪讪一笑,看着她削果肉。
雨师妾三两下把皮剜掉,果肉整齐摆在秘色钧瓷中推了过去,用灵力净了净手。那果肉红艳,令人食指大动,周涣挑了一块,过了会儿,默默吐掉。
雨师妾面无表情道:“我知自己不擅庖馔,但也不必如此。”
周涣挑一块给她品鉴,她沉默半晌,望着他:“柿子涩,是你的问题。”
“……我错了。”
他坦然接受批评,那小贩明明说已经用米糠腌过,居然被骗了,这可是人生第一遭。啧,这柿子是吃不了了,他起身拿去丢掉。
“涣师弟。”余残影找他,“师弟怎么了,师兄有事找你商议,坐,坐。”
他笑得红光满面,把周涣按在座上。周涣催促开门见山,余残影说道别急,紧接着把东西拿出来。
周涣只是瞥了眼,不可控制地紧张起来。
衣裳,红色。
雨师妾并不需要穿嫁衣,这是给谁的?
旋即想到前期和雨师妾两看相厌阶段吃过不少亏,包括但不限于假扮新娘,如今看到这件红衣,那段不怎么能见人的回忆浮出水面,不免紧张问道:“这是什么?”
“新服啊。”余残影转过面,喜道:“小师弟不瞒你说,师兄就是来找你商量此事的,这衣服给你的。”
周涣心里咯噔一下。余残影察言观色,道:“原来你不愿意?”旋即心想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再者说想的那个主意确实不太好,道:“也对,是师兄擅作主张,既然你不愿意那还是算了。”说罢竟起身回去了。
周涣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宋宋正在隔壁一边转笔一边背书,那些佶屈聱牙的古诗让她恨不得就地了结自己,见四师伯端着衣裳走进去,耳目一新登时溜了过去。余残影被她拦住,她抖了抖牵开衣裳,不禁哇了声。
那衣裳样式华丽,是大晁新郎服的裁制,绛红有如枫染。
“这是怎么回事?”
余残影解释道:“我和殷砂商量了许久,虽说只是暂请阴天子坐于轿中,仍觉得冒犯,所以把衣服端来,希望师弟帮忙乔装一二。”这个乔装不言而喻是让他假扮新郎,不让张茜茜认为轿中人士不是殷砂。紧接着余残影叹气道:“不过师弟似乎不愿意帮这个忙,也罢。”
宋宋收起感慨的目光兴奋道:“别呀,师父不要徒弟要,四师伯,是不是只要扮新郎就对了?好玩好玩,这个我最在行了!”
余残影大喜过望,她欢欢喜喜抱着衣服跑来,一把抓住雨师妾的手兴奋道:“雨师姐姐雨师姐姐,由我当新郎守轿子啦,我射箭已经顶厉害了,我保护你。”
雨师妾道:“厉害。”
宋宋仰首骄傲一笑,要拉着她看自己试尺寸,回头道:“师父我把雨师姐姐借走啦!”
“喂……”他微微张了张口,但宋宋已经跑没影了,最后理了理袖子把柿子端回去,余残影道:“涩吗?才刚入秋,可能不太甜。”
涩,涩得很。
“四师兄想说什么直说。”周涣幽怨道。
“可惜咯,墙角被身边人挖走了。”余残影安慰道。
周涣装若无事,余残影怜悯道:“师弟啊,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什么醋?”
残影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肩,把首饰留下就走了。周涣抬指摩挲金饰,在秋阳中晶亮,自顾自道:“我没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