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可能是被气的。向她的父母交代？她过着这样的生活天天被何庭欺负，抢自己的东西，闯了祸还要诬陷自己，所有人都怪她，这就是他们给她父母的交代？

“我的廉耻心？我的廉耻心在啊。”她指着自己的心脏，道：“这个东西在我心里长着，只不过你们看不到罢了。”看不到她的痛苦，看不到她的难过，也看不到她的渴望。

何天海震惊地看着他，是因为她的反驳，理直气壮的反驳。

他突然发现何暮不再是当年那个乖巧的小女孩了。小时候的她，会揪着他的衣服说：“叔叔，叔叔，我也想去游乐场。”她眼睛大大的，眨巴眨巴。

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何庭不让带所以何暮就只能在家里，甚至后来她搬了出去都没有拦一下。

原来不知不觉何暮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些年岁里，他竟然将自己的侄女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候奶奶突然闯了进来，她应该早就趴在门外听了。她的封建思想更严重一听到谈恋爱这几个字就气的不行，冲进来就骂。

她是干过粗活的老人家，即使年迈，手上的力气也不减少。她冲过来，小小的个子，戳着她的额头，“我老何家怎么能有你这样不知羞的孩子，你你……”她低头看见何暮手中的那些照片，气地拿起手中的擀面杖打在她的背上。

何暮闷哼了一声，忍着泪水倔强地喊着：“这是我的事情你们究竟站在什么立场来说我？家人吗？你们是吗？”

她的话让正在动手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一家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被戳住了痛处。是家人吗？明显不是的，何暮从来都不是。

“反了你了，你…..”奶奶不知道要说什么还要上来打。赵玉姐姐闻声赶来拦住了她。她只是回房间休息了一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何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冷笑道：“被我说中了吧，你们根本没有把我当家人吧？我对你们来说就是个累赘吧？重男轻女的家庭啊，还真是耻辱。这都什么年月了，你们竟然还守着旧习惯。”

她卷起袖子，上面有几条深浅不一的伤痕，她递给他们看了一眼，“你们说要管我，要打我吗？这是这些年打我留下的痕迹。”她细白的胳膊映衬在灯光下，那些痕迹有些刺眼。她看见旁边站着的何庭，一把拉过来，撸起他的袖子，指着何庭的胳膊，“您看看啊，叔叔，我们是在一个家里长大的人吗？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要被你们这样对待啊。”

何庭震惊地看着她，他感受到了何暮的愤怒，她握着他的手有多紧，有多少的不服气。

她甩开何庭的手，转头对着顾天海说：“叔叔你管过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呀？我因为何庭受了多少伤你们又知道吗？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你们还要怎样，要我死吗？”

顾天海突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一直忙于工作，哥哥的孩子也从未上心，只是今日这照片让他感觉着实丢人，都寄到教育局来了。他连自己家的孩子都管不住，又怎么管其他人？

她突然冷笑，“可惜我不会死的。”她凭什么让这些人快乐她去阴冷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