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一曲落幕,周围响起了极为热烈的掌声。
随着最后的音调停止,花浔儿的歌声的渐渐收尾,她的目光侧过看向沈煜,不免心中诧异,这是她化作人形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白净的男子,在他眼里一切好像都是极为的清澈。
沈煜琴声落幕,缓缓起身向众人鞠了一躬,正准备下来。
“等等。”花浔儿见他要走,面色焦急,抬脚上前。
“姑娘有事吗?”沈煜一愣,转身看去,花浔儿已到他身后。
“公子琴技如此之好,可是师出何名?”花浔儿紧盯着沈煜询问道。
忽然被这么美的女子盯着,让沈煜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她的双眸,支支吾吾得说道:“在下,只是无聊闲来学习一二,并未向任何高人求教过。”
而此时台下的众人,已经人声鼎沸,不少痴迷花浔儿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心生不满,愤然不平的嚷嚷道。
“弹完琴赶紧下去。”
“就是,快下去!”
“花浔儿!再来一曲!”
……
沈煜一介书生,被如此指责,顿时感觉有些颜面难存,连忙匆匆下了戏台离去,花浔儿正还想叫住他,可他已经穿越人群,只得默默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是这一举动,花浔儿的视线便一直随着沈煜的身影,看着他上了二楼的雅间。
上了雅间的沈煜,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徐斌见他如此慌张逃窜的模样,折扇张开掩面偷笑一声。
“沈兄,可是瞧上那女子了?”徐斌打趣说道。
“徐兄莫要乱说。”徐斌这话让未经历红尘的沈煜,白皙的脸上浮现红云,耳尖发热,眼神有些躲闪。
“这浔儿姑娘的规矩就是一日一曲,今儿可为了你破了一例。”徐斌扬了扬眉,凑过来又道。
“哪……哪有的事,也许是人家姑娘,兴致来了。”沈煜慌乱的取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借以掩饰自己脸上的羞涩,眼神却不自主瞟向了戏台之处。
殊不知,花浔儿也注视这他的方向,二人四目相对,沈煜直感觉心跳顿如密鼓,慌乱别过视线,再饮茶,却不知茶杯已空。
徐斌望着二人直接有一股莫名的氛围,暗笑一声,也不道破。自己继续洋洋自得的看着台下接下来的表演。
自那日后,沈煜便常常随着徐斌来这梨园之中,听花浔儿的唱曲儿,也渐渐的从二楼的雅间,转到了堂中的第一排,不过是特别的位置,梨园老板自上次之后特别安排给了沈煜一个弹琴的位置,后来二人也慢慢熟知了对方。
这日,夜已经入深,梨园的堂客已经稀稀散散的离开,各回各处。一旁的的伙计也在一处收拾着堂中的卫生。
沈煜缓缓起身离开了琴位,今白日里他忽然收到了来自京州的一封书信,说是家中出现了一些变故让他早早回去。
他本应该就在今早骑马返乡的,可是路过梨园的时候,却还是驻足片刻,犹豫再三,走了进来,弹他今日最后一次琴,再见她最后一面。
正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徐斌和李老板在说些什么,便抬脚走了过去。
二人察觉到了身旁有人靠近,转头看去,一见是沈煜。
“沈兄可是准备好了明日的行程?”徐斌依旧扇起他的水墨折扇,好像那日落榜的颓废心情已经烟消云散。
“嗯,大致都准备妥当了。”沈煜点了点头,说道。
殊不知此话却落入了刚刚从后台,卸掉戏服和妆容的花浔儿耳中,她一愣,顿了顿神,看着面前的木纳书生,心中不知为何一慌。
他,要走了吗?
三人说话期间,李老板无意间睹见了在一旁发愣的花浔儿,眉开眼笑的说道:“浔儿近日可是辛苦了。”
此话一出立刻将走神的花浔儿拉了回来,她眼神漂浮,暗吸一口气,上前淡然说道:“李老板过忧了。”
“唉,这近些时日,浔儿可谓是打破了自己从前的规矩,为我们梨园带来了好多贵客,实在是辛苦。”李老板脸上堆笑说道,身子绕过二人,走到花浔儿的面前,将她的小手抓到了自己手中抚摸一二。
花浔儿被这一举动激的浑身一颤,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冷冽的说道:“多谢李老板关心。”
这一幕轮到了沈煜的眼中,素来温文尔雅的他,不知为何心生一股怒意。小步走了过去,径直直插进了二人之间空隙,道。
“李老板,这天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关门打烊了吧。”
而忽然被沈煜护在身后的花浔儿一愣,见此人如此担心自己,别过脸不由得暗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