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限制因素加在一起,辽国朝廷最后能够获得的信息定然少的可怜,最多只能了解到庐州狼心会全盘覆灭,绝对不会知道卢友远背叛一事,只会把他当做狼心会诸多死去帮众当中的一员而已。
如此一来,辽宋二国全部会将卢友远当成为自己国家捐躯的英雄,既不会寻找卢友远,也不会为难他的妻儿朋友。
只要顺着这个思路整理线索,包拯发现所有之前难以解释的问题全部逐渐清晰。
譬如卢友铭书房古怪的打斗痕迹。
死者卢友铭肌肉松弛,不像练过武功,但卢友远身为辽国细作,一定武艺非凡。
包拯当初猜测凶手剥去卢友铭的皮肤,是想掩盖某种信息,之后他得知死者卢友铭为辽国细作,就更加确信这一点,因为辽人素有纹狼的习惯。如今看来,包拯只猜对一半,凶手的确是想掩盖信息,却不是因为卢友铭背部有纹狼,而是因为卢友铭背部没有纹狼,真正后背纹狼的辽国细作,应该是卢友远。
事情的经过大概如此,卢友远破坏暗道后,故意留下出口,他料定狼心会将派人暗杀,便回书房设伏。
狼心会杀手现身后,与卢友远在书房中一番缠斗,最终被杀。
卢友远将杀手的尸体丢弃在暗道圆厅中,与百具瘟尸混在一起。
然后,卢友远将卢友铭杀害,将他的尸体安置在书房,并剥去背部的皮肤。
因为卢友远一直以卢友铭的身份活动,因此清楚包拯与赵怀拜访的时间,他算好一切,将案发现场伪造成凶手匆匆作案,来不及逃跑的样子,引导包拯等人寻找暗道,发现瘟尸与遗书,坐实狼心会投放瘟疫一事。
之后,他早早计算好位置,故意躲在石室正上方,待包拯寻来,突然发难。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包拯会被他意外打入下方的石室,从而发现遗书,他也可以借此脱身。
但千算万算终有一错,卢友远万万没想到,包拯竟有如此高超的武艺,连他也难以抵挡,眼见事不可为,他便假装同归于尽,趁机撞毁雕龙柱,弄塌圆厅,躲入雕龙柱下方的另一间石室,这本是他最后保命的手段。
期间,包拯曾经一眼认出瘟尸,欲带众衙役离开,被卢友远用石门机关拦回;之后武三才跑回暗道,也是卢友远暗中打开石门放行,他需要更多人活下去,将此事上报官府。
另外,二十五日狼心会的凭空消失,如今看来,根本不是撤离,而是被卢友远灭口。
二十日午夜,狼心会搬运瘟尸的过程中,卢友远在圆厅杀掉第一批帮众;
二十一日上午,卢友远再度杀掉一批前来刺杀他的狼心会杀手;
二十五日白天,在县城内的狼心会窝点里,卢友远杀掉最后一批帮众;
至此庐州狼心会全部被卢友远灭口,而杀人方式和处理尸体的手段,包拯暂不清楚,但卢友远势单力薄,应该没有选择正面冲突,多半是些下毒、偷袭之类的诡秘手段。
甚至包拯还有另一个大胆推测,第一批瘟疫患者的病发,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卢友远故意泄漏病源,旨在逼迫狼心会提前投放瘟疫。
村西老宅里防治瘟疫的香料,时隔五六天仍有淡淡的残留,足见狼心会的小心谨慎。
或许,几名媒婆患上瘟疫的地点,根本就不是村西老宅,展雪与桃夭夭不就一点事都没有。
包拯向金知府讲了好多,除去一些细枝末节略掉,大体如此。
金知府听罢,当场傻逼,立即询问包拯,该如何搜寻卢友远。
“我知道他在哪儿。”包拯轻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