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了。”见云澜进来,月姬满面含笑,灿若春华。
“你身子可好些了?”云澜与她并坐,两人亲昵地挽着手。
“多谢姐姐记挂,好多了。”月姬将薄透的衣袖向上挽了挽,遮住洁白若雪的肌肤。
月姬的肤质真是细腻,光滑如玉,又通透净白,宛若冬日薄雪。
朝露进来奉茶,又在几上摆上一盆火红的海棠。海棠耀眼,伴随着窗外黄叶,在荒凉中多了几许火热。
月姬伸手抚弄了一下海棠娇美的花瓣,笑说:“姐姐,你看这海棠开得多好。人说“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真是一点没错。”
云澜知道月姬的心事,明白她想说世子这几日在前厅宠幸了一个名唤“海棠”的丫鬟。听说那丫鬟眉目雅致,仪态风流,颇得高阳王的喜爱。
云澜淡淡一笑,指着窗台上的小香梅与秋风菊:“海棠好看,香梅与秋菊也自有风姿!花开半夏,各有风姿,就在于赏花人的心意,若是他认为哪枝最好,谁也管不得,不过花自开自的,谁也管不得。”
月姬一点就透,顿时恍然大悟,笑说:“还是姐姐通透。”
吃过茶,云澜与月姬在青梅坞对弈,不知不觉已是夜幕初上,丫鬟们进来点烛,云澜才告辞而去。
深秋渐浓,园子里也未免有了荒凉之色,落英在前提着一盏灯笼,云澜跟在她身后。
主仆二人在石径小路上慢行,转过秋溪,眼前忽现灯笼一片。
火红的灯笼挂在亭台楼台之间,在夜风的吹拂下飘摇,烛火氤氲,渲染出一片浓墨重彩。
“此处真是好景致!”云澜忍不住赞叹,想起曲府亦有这样一片灯笼林,教习姑姑还教她们在灯笼林里排练过《清平乐.禁庭春昼》。
她一时兴起,拉起落英的手,笑说:“落英,你可还记得姑姑教咱们的《清平乐.禁庭春昼》?也是在这样奇妙的灯笼林里!你可还记得?”
说完,她解开披风带子,只穿着单薄的纱裙,曲起双臂,纤指对叠,霎时,宛若九天神女般飘然而舞。
落英也是个爱玩的性子,见她跳起舞来,立刻兴致冲冲地配合她。
两人本就是出色的舞伶,在如此美妙光芒的映照下,越发如九天玄女,神秘而美丽。
高阳王处理完公务,被归原撺掇着去看望紫姬。几人刚走到秋溪边就听到女子快活的嬉笑声。
那笑声如银铃,叮当响来又悦耳醉人。
高阳王不由自主寻着笑声而去,归原本想阻止,但是看主子一脸向往的神色,心知此刻出声只会引来一阵训斥,于是,连忙闭上了嘴。
转过秋溪,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副“美人秋舞图”,只见云澜羽衣如裳,纤腰如束,落英与她配合,两人一前一后,在轻纱般的红光中摇曳,暗香浮过,月影移墙,仿佛连裙间的花褶都带着醉人的香气。
高阳王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第一次看到云澜时的场景,她于碧绿荷叶上翩跹而舞,柔若蒲柳,姿若风烛,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复存在,只存留她一人,不停地旋转飘飞。
只一眼,高阳王便对她有了深刻的印象,他想将这个美丽的女人据为己有,她这样柔弱飘逸的姿态只能他一人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