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王一踏入厅内,紫姬立刻蜷缩起纤弱的身体,佛如一枝不堪一折的细柳。
高阳王看到厅内乱糟糟的画面,顿时不悦地皱起了剑眉,沉声问:“这是怎么了?”
“世子!”紫姬一头扎入高阳王的怀中,如一株柔弱的花枝,楚楚可怜:“月姬不怀好意,故意踩坏了您赏给妾的海棠花。妾心疼得险些昏过去,不过教训了她几句,月姬就在妾的庭院内寻死觅活!”
闻言,云澜厌恶地皱起眉头。她最恨这样颠倒黑白的说辞,妻妾间争宠是常有的事,不过像紫姬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简直不能容忍。
她忍不住替月姬发声,冷冷地说:“世子,请您好好看看。若是月姬自己寻死觅活,她自己能用板子打自己的腿吗?”
月姬已是快被打地失去了半条命,唇色惨白如纸,闻言,感激地看了云澜一眼。
紫姬立刻狡辩,紧紧攀着高阳王的胳膊:“世子,月姬就是存心要陷害妾的!她来时就是这样的!哎呦!”她立刻捂着肚子皱起眉,痛呼:“疼,妾的肚子好痛!”
见状,高阳王立刻给红枫使了个眼色,红枫连忙将紫姬扶住,哭着说:“世子爷,我家小主刚刚失去一个孩子,伤心欲绝,日日在房中以泪洗面。真没想到,都这般时候,还有人要设计陷害她!”
云澜侧身,忍不住反驳:“红枫,你可不要随便乱说!”
没想到,她话一出口,高阳王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目光如剑般刺到她身上,沉声:“云姬!勿失了你的身份!”
云澜心中仓惶,她还是第一次见高阳王如此冷肃地与自己说话。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他磕头:“是妾该死!是妾忘了自己的身份!”
闻声,众人连忙随她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向高阳王磕头。
“好了!你回富春楼去吧!派人把月姬抬回去!”高阳王说完,转身拥着紫姬,俯身与她柔声说话。
紫姬依偎在高阳王身旁,一脸娇羞柔媚,宛若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格外惹人怜爱。
云澜与众人一同回了青梅坞,找了大夫帮月姬敷腿,安顿朝露去熬药。众人忙活了半天,方才歇下。
用过止痛药,月姬的脸色稍有缓和,只是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哀愁。
云澜明白她心中的愁苦,不由攥紧了她的手掌,试图给予安慰。
月姬却反过来安慰云澜:“姐姐无须过于担心我。我也知道姐姐心中的愁苦。进了这世子府的门,便没了出头之日。咱们都是这厅间的落花,花期一过,便散落在地上无人识了。”
月姬的话太过悲切,云澜也不由被感染,想到长路漫漫,一辈子都要耗在这深宅大院中,顿感绝望。
她至今不敢回想今早高阳王叱责自己时的语调,仿佛根本不是那个与自己在锦帐中情深切语的男子。
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为情所困,不要被世子的行动干扰。然而,真正感受到世子的绝情时才切身感受到寒彻骨髓的冰冷。
月姬仿佛读懂了云姬的内心,忍不住低声安慰她:“姐姐,你现在才了解世子的绝情吧?妹妹早就看透了,所以紫姬那日邀我去潇竹馆赴宴,我才转去了姐姐那里。妹妹可不想变成紫姬手中的傀儡,最后落得和夜姬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