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坐吧!”高阳王冷声道。
云澜连忙小心翼翼地坐在流苏身侧的椅子上。
这时,两个家仆架着一个胖乎乎的婆子进了堂内,婆子吓得浑身哆嗦,被家仆一把推在地上,磕掉了一颗牙,血流了一地。
家仆回答:“世子,刚刚我等在垂花门外巡逻,却看见这婆子背着包袱鬼鬼祟祟地要逃跑!”
“李妈妈!”流苏看清了婆子的面容,花容失色。
李妈妈是流苏的奶娘,也是她从相国府陪嫁来的老人,两人感情深厚,在这庭院深深的院落中,李妈妈给了她不少慰藉。
“夫人救老奴,夫人救老奴啊!”从李妈妈鲜血淋漓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语句,她匍匐在地,一个劲儿向高阳王磕头。
云澜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流苏着急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想上前去扶她,高阳王清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夫人,一个贱奴就要让你失去仪态吗?”
闻言,流苏有些进退两难,泪珠在眼眶打转,云澜见她素手抓着藤椅扶手,青白的肌肤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情绪极其激动。
众小主敛气屏声,默然不语。
云澜感念流苏刚刚为她解围,主动开口:“世子,是否先问一问李妈妈为何要背着包袱出门呢?兴许是其中有些误会!”
她说的话正是流苏正想说的,可惜此刻情绪激动,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澜话语一落,她赶忙向她投去感谢的一瞥。
家仆将一个金丝萝包裹的包袱恭恭敬敬地递到高阳王的面前,说:“奴才在包裹里发现了大量金银玉器,还有……还有一些碾碎的红花粉末!”
闻言,李妈妈疯狂地摇头,尽管满口鲜血,连话都说不完整:“不,不……老奴是被冤枉的!老奴是被冤枉的!”
流苏亦不可置信,睁大了一双美目,双臂不由自主地发颤。
果然,高阳王清冷如岫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王妃,李妈妈是你屋里的人。你又作何解释?”
一句“王妃”惊得流苏满脸苍白,她知晓高阳王只有在盛怒之下才会这样唤她。
她单薄的身体不由发颤,连语气都仓惶不稳:“世子……世子怀疑是妾?”
云澜仿佛局外人般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在曲府为奴时,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她见识过不少,而眼前的一切很显然又是一场妻妾争宠的惨剧。
无论谁是主谋,都好看得紧。她忍不住暗中发出一丝冷笑,觉得这样的戏码真是哪一户豪门胄甲都避免不了。
这时,一个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向高阳王哀求,正是紫姬的贴身丫鬟红枫:“世子,您可得给我家主子做主啊!我家主子现在伤心欲绝,几次都险些悬梁自尽!”
流苏气得浑身发冷,竟是一下跌在椅子里。
绿鸢连忙呛口而出:“你休得胡说!一个贱婢,竟然敢污蔑夫人的清白!”
然而,绿鸢话音刚落,高阳王却一个眼神杀过来,他冷冰冰的眼神如冷风过境,绿鸢双腿一软,即刻跪在地上,伸出胳膊捆自己耳光:“奴婢放肆,奴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