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云澜瞬间红了面颊,她想起这是她第一晚伺候高阳王时铺在床铺上的。
流苏纤手素白,与雪白的丝绸相互映衬,越发显得玉骨冰清。之后,她抬眸看向云澜,质问的语调:“云姬,白绸无血,你自然明白代表什么。”
云澜的脸微微有些泛白,心跳不由加快。
“我知你曾是曲府舞姬,伶人舞女,皆以色伺人,这是人之常情。此事,你知我知,自然王爷也知晓。不过既然王爷并未多言,想来不曾恼怒。我只希望日后你进了世子府能收心,安心伺候王爷,断不要再生出别的杂念。”
“贱妾知晓,一定谨遵夫人教诲!”云澜趴伏在地上向流苏行礼。
“好了,这件事过后,我不会再提。希望你能与众人和睦相处,伺候王爷起居才是正事!”说完,流苏弯腰,亲自将云澜扶了起来。
“妾一定谨遵夫人教诲!”云澜敛眉,咬着嘴唇回答。
白绸无血,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少时练舞,她有次从大鼓上跌下,鲜血染了裙面,双股间隐隐作痛,她便知道自己失了贞洁。
不过,此时,对她来说,贞洁已经不重要了。
潇竹馆。
一簇红海棠在廊前开得正好,曲曲折折的回廊间,两个下人的脚步匆匆忙忙。
近了,才看清是红枫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走到正门前,红枫警惕地四下张望,确保院内无人,方才快快开了门放婆子进去。
两人进屋,看到紫姬正坐在屋内堂前,手中端着一盏鎏金茶盏。
“紫主,刘婆婆到了。”红枫说:“她说今早看到云姬房里的落英坐车出东直门寻了一个郎中。”
“见过紫夫人。”刘婆胖滚滚的身体趴在地上向紫姬磕头,颇有喜感。
“哦?”闻言,紫姬颇感兴趣地挑了挑面上细长的柳眉,随后拂了拂云鬓上的金钗花樨:“她初来乍到就紧锣密鼓地找大夫,怕是也是个心急的主。”
“紫主,你且听刘婆说来。”红枫说。
刘婆子从袖中摸出一包油纸包的草药,献宝似地举过头顶:“老奴寻了个由头,趁那落英疏忽的时刻将她身后的草药偷了出来,换了些普通草药。”
闻言,紫姬忍不住高兴地眉开眼笑,夸赞她:“刘妈妈,做得好!”
随后,刘婆子皱了皱眉,接着说:“不过奇怪的是,老奴问了问街坊外的赤脚郎中,那郎中却道这是妇人打胎所用的红花,并不是什么补气养血促孕的药。”
“红花?”闻言,紫姬雪白的脸忍不住阴沉了下去,狠狠将手中的茶盏甩在桌上,忍不住气哼哼道:“没想到那云姬看似温良,心思却如此歹毒,她分明是要弄了红花来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呀!”
“如此想来,定是如此!”红枫也在一旁附和:“她定然是怕紫主您生了孩子夺去世子的宠爱!简直太狠毒了!紫主,不如您这就拿着红花去告诉世子,让世子惩罚这个心思毒辣的女人!”
“无凭无据,空口白牙,世子会信吗?”紫姬气哼哼道,随后,她心思活络,给红枫使个眼色,红枫跟随她多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红枫从袖中摸出一小块金子,塞到刘婆子的手里,笑说:“刘妈妈还得麻烦你多留心些,以防各房害紫主腹中的孩儿。您放心,咱们主子定然不敢忘记婆婆的功劳!”
刘婆子得了金子满心欢喜,顿时眉开眼笑:“姑娘这是哪里话。老奴能在府中站住脚,全凭紫主的照拂,老奴是知恩图报的人,定然要为紫主做事!”
“那就麻烦您多留心一些了!”红枫说:“我送您老人家出去!”
说完,她与紫姬使个眼色,开门送刘婆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