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云隐寺要准备一场盛大的佛会,世子已经允许女眷出行。你们提前准备一下,打点一下行装。”流苏说。
然而,流苏话音刚落,紫姬却垂头,满面红晕,低声道:“妾怕是不能随行了。”
“为何?”流苏哑然出声,握在手中的玉筷险些跌落在桌上。她镇定一下心神,免得自己失态。
“妾月事已经几月未至,昨夜让大夫来瞧过,说是已经有孕三月了。”紫姬的声音轻而温柔,一边说一边用纤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满面慈爱之色。
“是吗?”流苏轻言,随后,才努力调高音调:“这是好事啊!开枝散叶本就是姬妾的本分。紫姬,如今你腹中又有了世子的骨肉,世子府又将增添稚儿的欢声笑语,自是一桩大喜事。”
说着,流苏又挽起云澜的手,淡淡笑意在她温柔平和的脸上荡漾:“昨夜世子又带回了云姬。也许不久你也会为世子诞下麟儿,多子多福,是世子府的福气,也是世子的修行。”
闻言,云澜羞涩地垂下头去。
“是啊。”紫姬笑言:“说不定妹妹很快也会为世子诞下孩儿,咱们两人还可以一块逗弄小儿呐。”
“妾福薄,怎能与姐姐相提并论。”云澜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随后,她看向流苏,说:“妾身份低贱,不能与夫人相提并论。”
闻言,淡淡的笑纹在流苏的嘴角荡漾开去,她亲昵地挽着云澜的手,说:“能进入世子府都是有福气的人,世子宽厚仁德,对咱们都是极关爱的。妹妹也是有福气的。”
眼看两人亲昵相挽,一派亲厚之色,紫姬背后忽然生出一片冷汗,徒然有一种被冷落排斥的感觉。
早茶宴会散去,流苏回到雁栖阁,一进门,便失魂落魄地坐在贵妃椅上。她脸色白得难看,显出郁郁寡欢的神色。
绿鸢知道她的心病,做事轻手轻脚的。
刚好,李妈妈走进来,她是流苏的奶娘,也是她的陪嫁妈妈。
“夫人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莫不是病了?”李妈妈关怀心切,连忙上前问候。
“李妈妈。”流苏自小与李妈妈关系亲厚,见是她进来,连王妃的仪态都顾不得了,扑到她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李妈妈最见不得流苏落泪,顿时急得抓耳挠腮:“夫人倒是与老奴说说出什么事了?夫人缘何如此伤心?”
绿鸢连忙在身边气哼哼地说:“还不是那个紫姬,又怀上孩子了!偏生老天不长眼了,让那么个下贱东西接二连三地生下孩子。可怜咱们夫人,怎么就……怎么就……”她也气得落泪。
闻言,流苏哭得更加委屈,趴在李妈妈的肩膀上不肯起来。
为了生孩子,她已是暗中派李妈妈找了许多神医,娘家相国府也很是急切,多次派人来送了“生子灵药”,可惜,终究是月月落空,眼看紫姬下饺子似地生了一个又一个,她的肚子却毫无动静。昨夜世子又带回了能歌善舞的美貌舞姬,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让她怎能不焦急?怎能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