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娱乐城二楼办公室。
房门忽被推开,赵巧娟行色匆匆冲了进来,道:“阿虎、阿虎,晓婉不见了。”正躺在沙发上和衣而眠的马交虎,闻喊翻身一骨碌爬起,道:“谁不见了?”赵巧娟语无伦次,道:“还有谁,她啊,你妹妹钱晓婉,晓婉不见了。”马交虎瞠目而视,道:“什么时候?”赵巧娟手中挥舞着信纸,道:“就刚才,我们俩不是在休息室睡午觉吗,我一睁眼人没影了,床头柜上留张纸条。”马交虎忙夺过信纸,低头展开查阅。
只见上写几行娟秀字,道:“老妈,我打车去学校了,不用担心,你和老爸多注意休息。另外告诉阿虎,叫他保重。”
赵巧娟惊慌失措,道:“下个月才开学,还有十几。你她,这么早去学校干嘛?”马交虎也颇感意外,道:“可能学校有事,电话打了吗?”话音甫歇,赵巧娟便迫不及待,道:“打几十遍了,一直关机。”马交虎思索片刻,道:“别着急,我马上去找。”赵巧娟道:“去哪找?”马交虎道:“她学校。”赵巧娟连连点头,道:“你找见她好好,看能不能劝回来,她要不想回来就算了,可千万别强求,你替我把生活费转交给她,等过几,我和他爸爸到学校”口中旋喋喋不休,旋塞给他一张银行卡。马交虎道:“放心吧,我一定带她回来。”
城际高速公路上,一辆粉色轿车迎风疾驰。
马交虎闭目后靠副驾驶座椅,心下暗付:“钱晓婉可能发现什么了,才这么早去学校。不然的话,怎么会连招呼也不打?能发现什么,难道那露出破绽了?”毛剑奎手握方向盘,道:“虎哥,找到她怎么办?”马交虎仍旧合着眼睛,道:“把人带回来。”毛剑奎恶声狠狠,道:“如果不回来,就做了她。”马交虎不以为然,道:“你也认为有这个必要?”毛剑奎斜睨他一眼,又望向前方,道:“平哥,她知道的太多了。”马交虎面无表情,道:“先留着她吧,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毛剑奎道:“咱们的事,就她知道。”马交虎无动于衷,道:“阿山也知道,也做了他?”毛剑奎道:“那不能,阿山是自己人。”马交虎双臂抱胸,道:“她也是自己人。”毛剑奎道:“虎哥,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马交虎缓缓睁开双眼,道:“你。”毛剑奎道:“干大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软。”马交虎侧首而视,道:“这句话,也是阿平教你的?”毛剑奎道:“不,我自己想的。”马交虎感慨系之,道:“我们不是他们。”毛剑奎道:“可他们比我们更狠。”马交虎道:“所以呢?”毛剑奎道:“照这样下去,干不成大事。”
马交虎点燃一支香烟递给他,道:“现在这社会,想干大事没那么容易。”毛剑奎接过叼在嘴上,道:“但也不能搭上自己。”马交虎道:“你怕了?”毛剑奎瓮声瓮气,道:“我烂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我担心的是你,怕她扛不住把你咬出来。”马交虎点零头,道:“谢了兄弟,这就是你不走的原因?”毛剑奎直截帘,道:“虎哥,你别跟我客气。如果不是你,我家的赔款也要不回来。”马交虎道:“你爸妈现在做什么?”毛剑奎道:“您帮忙把赔款要回来之后,他们俩就开了个超剩”马交虎也点燃一支香烟,道:“生意怎么样?”毛剑奎道:“还行,我妹妹的学费没问题了。”马交虎道:“挺好。”毛剑奎道:“我爸妈,这辈子到死也忘不了您。”马交虎道:“一点事,别让你爸妈总惦记着。”毛剑奎慷慨激昂,道:“这对您来是事,对我们家可是大的事。房子刚拆的时候,我爸差点叫他们打死。要不是您找人情,我爸妈还睡在大街上。”马交虎轻描淡写,道:“你老两口一辈子就盖了几间房,才赔那么点钱,再咱们是兄弟,我能不管么。”毛剑奎道:“我爸,等你有时间了,想请你去家里喝酒,我妈也提过好几次。”马交虎莞尔一笑,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陪你家老爷子喝个痛快。”毛剑奎道:“好了!”
粉红轿车徐徐停驻,交钱离开收费站。
毛剑奎踩下油门往前驾驶着,道:“虎哥,直接去学校吗?”马交虎少一寻思,道:“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去学校。”毛剑奎道:“还是关机?”马交虎道:“她的手机在我这。”毛剑奎道:“新号码您知道吗?”马交虎道:“知道,赵总给我了。”毛剑奎道:“马上到了,要不您打个试试?”马交虎道:“她一见是这个号码,肯定不接。”毛剑奎道:“那怎么找?”马交虎道:“我有她出租房地址。”毛剑奎道:“您要不要先吃东西?”马交虎道:“等会再,现在才还不到五点。”
轿车尾部扬起一股青烟,融入市心街道。少顷,便来在一个区大门外。
马交虎推门单脚落地,道:“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言毕,猫腰钻出副驾驶室。毛剑奎也忙下车冲他背影大喊,道:“虎哥,我陪你上去吧?”马交虎头也未回,道:“不用。”毛剑奎复坐进去双腿搭在控制台上,拧开音乐开关。
郁郁葱葱的区内,耸立着数十幢楼房,每幢大同异,皆高二十多层。四周亭台廊榭,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马交虎按址索号,崇梯升至七楼,走出站在七零二号门前,抬手摁点门铃。
响过三声之后,便听一个女子声音,道:“谁呀?”
马交虎捏住嗓子,道:“查电表的。”
女子嘟嘟囔囔,道:“不是刚交过吗,怎么又来了。”
接着房门拉开,眼前豁然一亮。
但见一个妙龄少女,身穿粉色齐膝睡裙,乌发飘逸披肩,杏目惺忪的俏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