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答,“我家里还有俺爷。俺爷今年已经七十多了,他年轻的时候是姜国老兵,因为少了一条退没办法在参军就回家了。”
“你父母呢!”陆离接着问。
“俺爹俺娘到镇子上的大户人家去做仆了,这几年他们根本没回过家,就是有的时候俺到镇子上卖东西的时候他们会给点银两买点东西让俺带回家。”
“那也就是说他们留下你一个人照顾家中年迈的祖父。”
“对啊!如果俺爹俺娘不出去,继续留在村子里,恐怕俺们都得饿死。村子里实在是太穷了。”
果然和燕绥说得一样穷苦的村子,穷苦的村民,造成穷苦的原因,是村子里的人靠山吃靠山,靠水吃水,靠猎取山间猎物来养活自己,活得像个野人。
走着走着突然脚下原本宽敞平坦的山路变成了狭窄崎岖的路,越走越难,有好几次姜胥差点摔倒,若非燕绥抓着他,他真的非给摔到山脚下不可,后来,燕绥担心他真的会摔下去,就跟他换了位置,让姜胥走中间,他走到姜胥的后面,如果他要摔的话最起码还有他在后面挡着。然后陆离便从前面走到了燕绥的后面,燕绥担心姜胥掉下去,他呢!说,“我担心你也掉下去,干脆我在后面,你要是掉下去我还能一口气抓两个。”
说完他就开始在那里摩拳擦掌,好像他们下一刻就要掉下去。
这路真的越来越难走。
陆离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路怎么越来越难走了。”
阿满回道,“这还算好路,后面还有更难走的,待会儿我们要从峭壁上爬上去。”
从峭壁上爬上去?
燕绥爬过一次,还好,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听到阿满说这番话当时的表情就和现在的陆离和姜胥一样,目瞪口呆,喉咙干燥,脚底发软。说真的他们两个真的从来没有爬过峭壁,陆离还好,毕竟是从军之人,从小接受的都是非一般的训练,这点他还是能接受的,但是姜胥不一样,他是读书人,从小学习的是礼仪诗书,从来没有学过武艺,体能上不及陆离可以说是很差,在来新石村的路上,他就市场的停下来休息,本来一月便可走到,偏偏脱了半月有余。
阿满爬了上去,姜胥准备第二个上去,被燕绥一把拉住。
燕绥握着他细细的手腕说,“你到后面吧!这我爬过,你跟着我的脚步走,后面有陆离呢!”转头问身后的陆离,“你在后面没事儿吧!”
陆离一拍胸脯,说,“包在小爷的身上。”
阿满动作娴熟的爬上铁链,站在铁链上转头对他们两个说,“这条链子很稳当的,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爬上去的,你们放心好了。”说完他仰着头就向上爬。
一条用铁链制作而成的阶梯潜入峭壁之内,微风轻轻吹动铁链叮叮当当作响,燕绥和姜胥严重的怀疑这条铁链稳不稳,而且山顶上时不时还落下的碎石块,虽然都是细小的石块,但站在这条铁链上万一被砸中或者掉到眼睛里都是问题,
姜胥心中其实是害怕的,但不知为何跟着燕绥的脚步爬,异常的安心,这种害怕他竟然一点一点的适应了过来。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三个人爬上了山顶,这一路上来有惊无险,简直万幸,万幸。
“这里便是新石村了。”阿满指着身后的村庄说道。
坐落在悬崖上的村子立马展现在姜胥陆离的眼中,错落有致,依树环绕,这山顶的云雾宛如一层薄沙悄悄的将整个村子藏了起来。青石铺成的巷道,一路走来,连环贯通又异趣横生,像一个迷阵,若是不熟悉的人走在里面定然是迷路,不过阿满说,迷路倒也不会,因为所有的路都是通,从哪里都能走出去,不过想要找到原来地方恐怕就有些难了。
村子里建造宅子、路面基本上都是当地屈才,用山石垒砌而成。
阿满家大概是过了两条巷道,简陋的屋子倒也能住人,房子不大不小估计刚好他们一家人住。
“这里就是俺家了。”阿满推开大门,进屋第一句喊了一声‘爷爷’,燕绥和姜胥听到屋子里有人回话,声音沙哑,含糊不清,但大概是在回应阿满。
燕绥对姜胥和陆离说,“阿满的爷爷曾是姜国的老兵,参加过渭水之战。”
此时,屋子里一阵骚动,阿满赶忙放下背上的篓子,准备进去,一位白发苍苍,两眼发白,驼着背,杵着一根拐杖慢慢悠悠的走出来。阿满忙上去搀扶。“爷,您咋出来了。”
老伯慈爱的看着孙子说,“见到爹娘了。”
阿满的小脑袋点了点,“见到了,俺爹俺娘给您买了一只鸡,要俺回来给爷您烧鸡汤喝。”他又指向身后说,“爷爷,看绥哥哥来了,还带来了两位客人。”
燕绥握住阿满爷的手说,“阿满爷,阿绥又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