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腹松了口气,“她不是我主人。”
“那她是谁?”
“我的仆人,忠实又贪心的仆人。”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了。
马腹见我松懈,又凑近了一些,使劲闻了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把剩下的人都交给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马腹不假思索,“好。”
对于这头妖兽的异常配合我感觉吃惊,但又心急公仪姝的安全,只能暂且放下那些不安,松开了马腹。
马腹用仅剩的三条腿勉强站了起来,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像是一条巨蟒。
“这个人是你杀的?”我看着时雨的尸体,心中涌出无限的悲悯,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亡即意味着她和阿娘一样,再也不会出现,再也不会创造更多的回忆,她的人生已经截止在这满地的血泊中了。
马腹看了我一眼,用尾巴将时雨的尸体卷起来做势要扔到河里去。
“你做什么?”我恼怒质问。
马腹不解的看我,“她是人类。”
我当然知道她是人类,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类,所以我不允许马腹再继续伤害她的尸体,毕竟这是她曾活在这世上的唯一证明。
“把她放下来!”我狠狠的瞪着马腹。
马腹果真将时雨的尸体又放回了原位,完了失望的摇头说,“你不像妖,更像人。”
我不耐烦,“少废话,剩下的人呢?”
“跟我来吧。”
我把马腹撕掉的肩胛骨化回地衣,放在时雨的额头,这样一旦时雨再出什么事,我也能立即感知到。
马腹一边走一边问,“你从哪里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本不想回答,可是马腹却说,“你跟我主人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你的味道更重一些,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闻言皱眉,“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马腹吃力的走着下坡路,好几次都险些栽跟头,嘴巴却没闲着,“我不知道,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仿佛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马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佘萸,她叫佘萸。”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妖。”马腹扭过头,笑了。
可是我却觉得那笑里满是凄凉,“看来她一定死得很惨。”
马腹笑意一滞,忽的严肃说,“我有名字,我叫马夫。”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对方一脸正经的样子,努力遏制着笑意问,“你知道马夫在人族中是什么意思吗?”
马腹,哦,不对,应该是马夫扭过头去,继续走下坡路,淡定极了,“知道。”
“那你还同意取这个名字?”这头妖兽不会是被人给戏弄了吧?
“这是主人赐的名字。”马夫平静的解释。
我不由挑眉,只道,“看来你对你主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马夫不再说话了。
到了小院的外面,马夫回头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以为对方又想问我们是不是见过,抬手干脆说,“不熟,不认识,不知道。”
马夫摇头说,“我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马夫拧眉想了想,终于深吸一口气问,“人类都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幼崽?”
“呃......”说实话我也被问住了,毕竟我也不是人。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正常来说人类都会极力保护幼崽的安全,抚养幼崽长大成人,使她不受任何的伤害。”
“保护安全,抚养长大,不受伤害......”马夫喃喃了两遍,忽的又问,“倘若已经伤害了呢?”
“你伤害了谁?”我忙问。
马夫摇头,“不知道。”
这妖兽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既然已经伤害了,那就去尽力弥补,争取获得对方的原谅呗。”
“我知道了。”马夫神色凝重的点头,用尾巴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