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钦不怒反笑,手指强硬地捏着白皙的下巴,说:“留你在京都,我不放心。”
赵呈景力气不敌他,没有挣扎只是冷哼,别过眼不想看他:“怕我偷人?”
盛钦看着他,指腹有下没下地摩挲着滑腻的肌肤,喃喃道:“毕竟殿下貌美如斯……”
阴晴不定的男人,自婚后便采用怀柔政策,让被掐惯脖子的赵呈景不太适应。
嘴唇紧抿,乌黑的眼睛无奈地眨巴两下,难得显露窘态。
盛钦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放柔了语气,说:“我不在京都,你以为皇上能放过你?华倾公主会放过你?甚至是谢相,也在到处查你。”
赵呈景眼睫微动,听他说:“谢瑜三番五次找你,目的绝不单纯。”
他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他自有打算,赵呈景懒得反驳他,而是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帮我?”
盛钦挑挑眉:“皇储至今未定,大皇子懦弱无能,二皇子假仁假义,三皇子残忍莽撞。”盛钦说,“良臣择主……”
况且赵呈景是先皇定下的太子,他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住口……”赵呈景赶紧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也敢说,不怕砍脑袋么?
“殿下,从今往后,我来做你最锋利的刀,为你披荆斩棘,定国,绝不背叛!”
盛钦垂着眼眼的眸子漆黑冰冷,脸上却在笑,顺势在他手心啄了一口。
但赵呈景生性多疑,不谋个天下给他,怕是难以真正信任他。
被谪到这不毛之地,全在他计划之中,这里是先皇外戚的封地,如今被赵潜越分越小,不满许久,策反他们不是难事。
联动边境外戚,煽动民心,趁势拉下篡位的赵潜,前世做过一次的事情,这次更加熟稔。
赵呈景手心一烫,如同抽芽的枝叶被温煦的春风拂过,微微颤抖着抽回去。
长久筑起的心墙,被这人从外面用长矛多番撬动,竟出现龟裂的细纹。
他试图开口:“如果……”
“将军,咸王来了。”来人无意打断他,又看了他一眼,还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盛钦挑挑眉,示意他不用避讳。
“还带了一车美女……”来人小心翼翼地说。
赵呈景弯弯唇笑,欠了欠身说:“我累了,将军好好享受。”
闻言,盛钦刷地站起来,边追赵呈景边不耐地朝后道:“让他明天来,还有,不准送礼!”
说完变了副脸色,急急切切地唤着:“阿景,阿景……”
运镜紧随姜宥的步伐,身长玉立的少年,眼底盛着流动的夜光。
听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长眉微扬,明明在脂粉红尘里长大的人,耳尖却偷偷地发红。
光一打上去,在镜头里更为清晰。
“咔!”李嘉明满意地笑,两人在细节上都拿捏的死死的。
见演员们越来越游刃有余,他也更有干劲。
趁热搜尚有余温,剧组抓紧时间修图,发了一波当天的剧照。
“摸脸杀”、“回头杀”等,惹来众网友的尖叫!
“男人,劝你真诚一点,不然就等追妻火葬场吧!!”
“前世殿下是真的渣啊,这又没得洗,他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心结的?”
“反正日常夸这部剧神仙选角就行了,尤其两位主角,配一脸!”
“呜呜呜呜,总算能好好谈恋爱了,给编剧比心心。”
“我他妈直接颧骨升天,要一直甜下去!”
暮江娱乐趁此机会,买几条名伶传不少热搜,把时准相关的热搜往下压。
休息的时候,严钰刷了会儿微博,说:“公司用你帮时准转移视线,也不怕给你扣上流量的帽子。”
“流量和演员也不是对立面嘛。”姜宥说着把剧本夹在腋下,后颈挂在椅背上,活动了几下懒懒地说:“我们沉下心演自己的戏就行了有流量是好事,稳赚不赔。”
严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看得开。”
“毕竟混那么多年了……”姜宥小声咕哝,没白混,心态稳如泰山。
粉丝的确现实,颜值即正义,演技是加分项,单身是基本原则。
明星也一样,资本是上帝,粉丝是父母,都不敢得罪。
哪像严钰和时准,都是有爸的人,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挺好。”严钰把手机交给小安,挑挑眉:“我们来对对戏?”
无论技巧还是经验,姜宥都对他一直倾囊相授,他私心想学一辈子,可是到底该出师了。
然后大步往前走,只要步履不停,相信总能追得上吧。
看严钰眸色幽沉,姜宥被激起胜负欲,撸起袖子,眯着眼笑:“来!”
李嘉珍编剧亲自扛着摄像机,在旁边给他们拍花絮,顺带充当了裁判,不时调侃他们。
末了还设置了观众喜欢的互动小环节,快问快答,相当欢乐。
连续拍摄数天,青城的戏份渐渐到了收尾阶段。
姜宥等快收工的时候,才摸到手机,从剧组出来,给严仲修打电话。
久到他以为没人接,才听到严仲修的声音:“收工了?”
严仲修将手机夹在肩头,手上还在颠勺,在滋滋啦啦的响声里,冷不防听见叮地一声。
许久不见的报幕,突然显现,这次不仅有了地图展示,小蓝点的位置一闪一闪的,连距离都精确到了厘米。
所以,这段时间是去进修装导航去了?
“……”
简直诡异得不真实,严仲修凝滞片刻,立马问姜宥现在在哪。
姜宥说:“在天水路北巷,一家糕点店里。”
“芝士居?”
“嗯!听说他们家蛋黄酥和鲜花饼很好吃,我还在排队……”
他们隔了两三条街,这几天严仲修都在照顾他的饮食,食材也会亲自买,他自然觉得他对周遭已经很熟悉了。
“人好多啊,出炉的时候,会闻到淡淡的甜味,还有一股花香。”
“啧,蛋黄酥也好看,嫩黄色,精致小巧。”
“前面还有三个人,眼泪已经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终于到我了!鲜花饼和芝士蛋黄酥各三盒,谢谢!”
严仲修僵直地站着,听姜宥絮絮叨叨地说话,隔着手机感受到他的期待和兴奋,嘴角不觉牵出一抹笑。
自从腿恢复知觉之后,他就有种在消费有限的赏赐的感觉,下意识拒绝去医院检查,报幕的突然升级,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小腿倏地发软,手机因为他的自顾不暇摔落。
一锅红虾被带翻,砸在腿上,火一样的温度,烫得他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哑的闷哼。
幸亏及时撑住了厨台才勉强站稳,高大的身躯半佝偻着,手背上青筋狰显,眉峰狠狠地颤了颤。
他惯来能忍,一场疾风暴雨自他脸上掠过,只有浓黑如墨的眼眸中荡起层层涟漪。
“你那边怎么了!”姜宥从店里出来,听到那头砰砰啪啪的声响,面色微凛。
金属物的碰撞声很好分辨,钝重沉闷,听得他眼皮直跳。
深吸口气,严仲修很快关火,捡起手机,冷静地说:“没事,手滑,手机掉在地上了。”
“手呢,受伤了吗?”姜宥急匆匆地小跑起来,脑海疯狂跳帧。
严仲修和他通话的时候在做饭,但锅翻了,手机也掉了……
他那么认真严禁的人,手滑的理由也太烂了。
挂掉电话,一口气从跑了两条街,终于到了酒店楼下,直奔顶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