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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叔伯当即押着刘贵去报官,刘桂云和刘老太先是对着他们哭喊求饶,发现没用,就去拍西屋的门,势必要柏秋出来,不许她报官。
柏秋闭门不见,她们就开始撒泼耍浑,什么难听骂什么。
“大哥,她们要吵到什么时候?”阿森捂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我脑袋都要炸了。”
阿木也很烦:“都跟她们说了,这事儿不归咱们管,还缠着不放。现在犯怂,挟持我那会儿不是强硬的很吗?”
“自作孽不可活!”阿林说道,“随他们闹去,哭累了就会走了。”
刚开始,其他人也以为她们闹够了就会离开,所以没有过度干涉,劝了几句就下地干活去了。
大伙儿一走,刘家母女两个仿佛终于找到了机会一般,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柏秋,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刘桂云开始砸门,“我弟弟若因你败坏了前程,我誓不罢休!”
眼见事态无法收场,柏秋放下手里的刺绣,打开了门。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刘桂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我都给你下跪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送阿贵见官你有什么好处?”
她难得心平气和说一次话,柏秋看懂了,回她:“没好处。”
“那你为何如此?!”刘桂云恨不得冲上去撕打,“你若想要报复,冲着我来不就好了……”
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柏秋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你不懂,也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事,可悲可怜。”柏秋说,“我之所以这样坚决,正是因为想替你和你爹娘教教他该怎样为人处事——绝非报复,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刘桂云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把这一击还回去……
不过,根本没等她有所动作,手腕就突然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甚至想动都动不了。
猛地回头,想看看是谁拦着她。
而待她瞧见那人的容貌时,顿时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僵硬,两腿发软——他、他怎么回来了?
“阿爹!”阿柔第一个跑出来,“阿爹你终于回来了!”
江敬武遂甩开刘桂云的手腕,将身上背的大包裹搁到院子里晒东西的凉床上,向阿柔张开双臂。
阿柔旋风一样扑进他怀里,高大的父亲像对待小娃娃那样,把她抛高又接住,用胡渣蹭她的脸:“柔儿想阿爹没有?”
“好想的!”几个孩子都拥过来,只蜚蜚走路慢,着急地坐在宽厚的门板上瞧他。
阿爹回来了啊,回来的真是时候!
果然,刘桂云一见到他,就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甚至默默往角落里退了退,站到刘老太身边,想要悄悄离开。
刘老太自然不愿意,搡了刘桂云几下,正要找茬,却见江敬武缓缓转过身来,和和气气地望着她们。
他个子很高,长相英武、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精神,穿着虽然朴素,举手投足却给人一种明显区别于庄稼汉的稳重感。
“四弟妹,刚刚你是想动手?”江敬武说,“你二嫂做了什么错事儿,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她身子娇弱,禁不得打,你心里若有气,和我说。”
刘桂云哪里敢和他叫板?连忙摆手,扯着她老娘要跑。
江敬武却拦住她:“老四呢?走之前我已同他说明了,家中大事小事都可写信让我知道,有困难就同我说。怎么你们都闹成这样了,家里没人管?”
“不是不是。”刘桂云顶着肿成鸡蛋的眼睛,哭诉道,“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写信告诉二伯,二伯回来就好。”
她都这样说了,江敬武还能有什么办法,点了点头,问:“那你还有事吗?”
刘桂云巴不得原地消失,一听这话,连忙拽着刘老太往北屋拖:“没事了,没事了,二伯您忙、您忙。”
“你这死丫头,那贱人都出来了,为何拦我?”刘老太哭得声音都嘶哑了,“那男人看着不像个不讲理的,若同他说清楚我儿将来能挣多少银子,恐怕巴结还来不及,保管抽他那败家婆娘。”
刘桂云却一改常态,呛了刘老太一句:“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在那瞎说!真是倒霉,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就这个时候回来了!”
刘老太也愣了,打听一句:“怎么说?”
“你以为他家老大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随了谁?”刘桂云道,“还不是随他爹!那小子才十岁,就能把阿贵打成那个样子……他爹能是什么好人?”
“我的乖乖。”刘老太顿时泣不成声,“我命苦的儿啊,可怎么办!”
刘桂云背后伤口生痛,估计已经裂开了,可她却没心思理会,毕竟这点伤,跟正在受苦的弟弟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看来,江家人是不会放过阿贵的。”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凑到刘老太旁边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