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怕这个姐姐,因为她总是和他们不一样。识字,还会认草药,平时也不乐意和他玩儿。
她、她会不会让三个哥哥打他啊!
其实,被他几个哥哥打根本不算什么,被他亲娘打那才叫恐怖。
——陈小月一听自家胖儿子竟然替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顿时怒从心起,拽过来就是一阵很抽。
胖墩儿又气又怕,嚎得跟杀猪一样。
眼看着没办法收场的时候,张氏开口了:“小月说的也在理,总不能因为她一人,让大家都过不好。”
“这样吧,”张氏说,“暂时就先跟四房分开用。老二家的回头把账归拢归拢,稍微给他们点儿,打发了——往后就甭和咱们一块儿吃饭了。”
言外之意,其他人,二房还是得养。
柏秋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毕竟已经惯了他们十来年,不同意,也在预料之中。
这也是她让江敬武回来的主要原因。
“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听了孩子们的转述后,柏秋说,“我虽气闷,但也不至于做的这样明显,倒叫不知情的人觉得我针对了她。”
接着,便是避重就轻,“这么大的事儿,肯定还是得由您和二哥做主,我已托人给二哥寄了信,还是等他回来再说罢。”
“儿媳不懂事,让娘费心了,”讨巧地一笑,卖乖道,“正好让二哥回来帮衬帮衬,您也好轻松些。”
张氏疲倦地扬扬手,算是同意了她的做法。
到这份上,陈小月也不好再闹,怏怏地爬起来,拉着胖墩要离开。
她气得七窍生烟,步子不由得快了些。胖墩腿短跟不上,临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刚好就滚在陈小月脚下……
“啊!——”
陈小月被亲儿子绊的向前一栽,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门牙都给磕掉了两颗!
“呜……”
她张嘴想说话,殷红的血却大滩大滩地流出来,那阵仗简直了,大人小孩儿都给吓得够呛。
陈小月哪见过这个场面?当即就晕了过去。
“大夫!呜呜,快找大夫!”胖墩坐在他阿娘身旁,边哭边拍大腿的动作和他阿娘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爷啊!行行好救救我阿娘罢!”
花江村只有一个大夫,医术相当一般,收费却高的吓人,而他们刚跟二房吵完,哪里抹得开面子拿钱瞧病?
江敬双伸手试了试婆娘的呼吸,再掰开她的嘴,左右检查一下,发现除了上面两颗门牙豁了之外,并无其他伤口,松了口气。
“你娘没事。”拍了拍胖墩,“快别哭了,拿块布来给你娘擦擦血。”
说着,要把她横抱进房间。
但陈小月身材略丰满,不仅抱不起来,而且险些又摔一次,只得找人帮忙,把她抬进了屋。
“阿娘啊!”胖墩拎着块抹布跟在后面,哭得肝肠寸断,“你可不能丢下我和弟弟啊!”
众人:“……”
“三婶也太不小心了。”阿森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这么大个人,平地咋还能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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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午时将过,劳力们又该下地做农活去了。柏秋卡着点推了推阿木:“跟你阿嬷说,让四婶回来吃饭。”
“啥?”阿木暴脾气要压抑不住了。柏秋却催他,“老娘还使唤不动你了?快去。”
阿木只得从命。
阿林不放心他,赶紧拉上三弟过去看着,以防他对人造成二次伤害。
只剩下她们母女三人时,阿柔问柏秋:“阿娘,刘表叔的事情,你刚刚怎么没有说?若说了,此事不定就成了。”
“傻姑娘,阿娘本也没打算立刻做成。”柏秋摇摇头,“至于那刘表叔,提他老娘觉得脏嘴。而且,就他那脑子,不消咱们去说,他自己也会出来蹦哒的。”
果然,只堪堪过了两日,刘家便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