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心里有些疼,抱着树干的手一松,险些栽下去。
青州府内,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书童站在孟昭云身后,扬手一指,恍然大悟道,“公子,这位难道就是你的同门师妹,你心心念念的陈小姐?”
花容暗骂,该死的小松,你嗓门大可不必这么响亮。
孟昭云师从陈询,偶尔去往禹州听讲,花容自是不知道他原有一个师妹,长得还这般美貌。
孟昭云收起画卷,置于膝上,“师妹与旁的女子不同,我待她,待她....”
花容竖起耳朵,只想赶紧听到待她如何。
孟昭云微微红脸,接着说道,“我待她,总觉千般好都不为过的....”
兴许是上下牙磨得动静太大,小松抄起墙角的杆子,大步朝着柿子树跑去,花容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满头,惊慌失措下,猝然摔下墙去。
有人垫在身下,花容没摔疼,便旁若无人的爬起来,低眉瞪着一脸悲痛的段无暇,转身就走。
幸好伤口已经愈合,否则被她当头一砸,肯定崩裂。
段无暇靠在墙上,神色不虞,“至少你得说声谢谢。”
花容脚步未停,低声回他,“没追究你偷听的罪责,还要反咬一口,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段无暇仰起脖颈,一个柿子摇摇欲坠,他偏开头,柿子落到手中,澄黄香甜。
孟昭云走到墙根,从地上捡起那张红纸,轻轻拍掉泥土,看了半晌,后又小心翼翼贴胸存放,眼眶有些湿热,他合上眼睛,复又睁开。
小松收起画卷,喃喃道,“公子为何要怂恿我说谎,若你果真偏爱那刁蛮....”
“半生浮萍,又何以给人承诺。”
......
夜里,院子的风呼呼的刮了起来,吹的门窗吱吱作响。前些日子还下着冷雨,这会儿好似在飘雪粒子,唰啦啦的砸在屋顶上。
花容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便噌的坐起来,摸黑开了房门,迎面的冷风吹得她浑身发抖,花容揉揉鼻子,悄摸摸的来到桃树下。
那幅画里的美人好似印在花容脑子里,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她攀着树干,心想,我只是去看看孟府有没有忘记关窗,若是雨雪进了屋,可真是阴冷的厉害。
翻过院墙,抱着柿子树刚落地,便有人从黑影里拽了她的胳膊,顺道捂住嘴巴。花容的拳头已经探到他面前,闻到那股熟悉的墨香味,猛然收回。
“孟昭云,你在等我?”
她有些惊喜,乐的往上一蹦,没成想脑袋砰地一声,正好撞到孟昭云的下巴,那人吃痛,立时松开花容的胳膊。
“摸摸,我给你吹一下便不疼了。”花容伸手去碰他下巴,又探着脖子,踮起脚尖仔细吹风,搅得孟昭云面红耳赤,忙抓住她的手。
花容到了冬日便手脚发凉,更何况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薄袄,脖颈的扣子没扣好,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她缩了缩脑袋,嘻嘻笑着。
孟昭云蹙眉,反手脱下自己的大氅,将她从头蒙了起来。
又把她的两只手包在掌心,摩擦取暖,他眼里似有星辰一般,亮的惊人。
花容侧开身子,一垫脚,对着孟昭云的右脸亲了上去。
这一亲,好似给孟昭云施了定身咒,那人怔怔的站着,手掌来不及合拢,花容老脸通红,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好看吗?”
孟昭云温和的点点头,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花容。
虽说花容追他轰轰烈烈,可从未做过亲嘴逾矩这种大事。
“我好看还是她好看?”自信心瞬间燃爆,花容勾着头发丝,颇不害羞的盯着孟昭云。
“容妹妹好看。”
孟昭云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花容答话,并未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
心中所想,坦白供出。
“那你娶我好不好?”
时机已到,花容两手举着大氅,猛地将他一同盖住,刚要行孟浪之举,那人却忽然间清醒过来,叹了口气,不似方才那般好应付。
“容妹妹,今夜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花容往前凑了凑,“你不怕冷吗,挨我近一些。”
被雪淋着,孟昭云总算能克制住那份悸动,他摇头,很是严肃的说道。
“不冷。”
花容嗯了声,然后理所当然的窜进孟昭云怀里,“不冷就好,给我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