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寡汉自己也不懂怎么辨别金银的成色,他把银疙瘩带给了镇上的银匠一看,果然是真银子。寡汉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手里的银疙瘩,大半辈子没见过金子银子,敢情它们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按说开门捡到宝是件好事,可寡汉把银子攥在手里反而犯了愁。一是这银子毕竟是捡来的东西,有心想用但没胆花,这要是失主找上门来没法交待。
二是即使不一不做二不休把这银子黑了,银子换钱是不难,可一夜暴富难免会遭人猜忌,邻里嚼个舌根指不定能给捡银子的事查出来,到时候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不好听。
寡汉思前想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既然有人把银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在了我家门口,只要不是个傻子肯定会回来找,地儿就这么大一找准有信儿,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失主。
于是寡汉握着银疙瘩等了三天,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寡汉出去打听也没听说谁丢了银子,奇了怪了,难道这银子真是从天上掉下的馅饼?
寡汉没想到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第四天早上又是蒙蒙亮的天,寡汉在床上正辗转反侧,猛听得门口又是一阵敲门声,寡汉下意识地以为是失主找上门来了。
寡汉心说这找东西的点儿挑得可真是时候,套上衣服急急忙忙推开门一看,门口什么都没有,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怎么又给老子玩这出,想到这寡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往帽子里一看,嚯,又是一个银疙瘩!
我去,寡汉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捡了一个就算了,现在失主没找到却又来了一颗银疙瘩,哪位少爷衣服袖子这么宽,金银财宝随地撒?
后来连着两次,每隔三天就有人敲门,开门就有一颗银疙瘩落在自己的草帽里,这下可把寡汉整糊涂了。
捡到第四颗银疙瘩的时候,寡汉坐在门槛上,把四颗银疙瘩扣在手里,眼睛眨巴眨巴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寡汉细细回想起捡到这些银疙瘩的经过,自己在屋里的时候敲门声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可一出去却没了人影,这五更天儿,得闲成什么样的人才会敲完就跑呢?
再说送银子这事,一次可能是偶然,连送四次总不能是无意了吧,我寡汉即无亲眷也没什么朋友,又会是谁给我送来银疙瘩呢?又为什么这么慷慨地送我银疙瘩呢?不会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我吧!
寡汉越想越不安,他瞅了瞅手里的帽子,心想我这门前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唯独扔了个破帽子在这,你不是喜欢往我帽子里面丢东西么?行,我把帽子塞屋里,我不信你还能把银疙瘩扔进我屋里。
寡汉把帽子放回屋里,这回他又留了个心眼,他大致算了一算,第一次捡到银疙瘩是九天前,第二次是六天前,每三天都要给我捎份大礼,那下次送我银疙瘩会不会是三天后呢?
有点头绪总比抓瞎好,指不定能找出罪魁祸首。于是到了第三天晚上寡汉特地一宿没睡,掐着点儿看窗外天放明了,披上衣服在坐在门后等着别人来敲门。
他把大门露出一道缝,眼睛从缝里刚好能瞟见外面来的是谁,寡汉靠在墙上等了约摸过了十分钟,果然门又被人敲响了。
寡汉一听到声音立马从门后起身,把脸贴在门缝边儿往外瞧,透过缝这么一看,门口正站着一只黄皮,而那黄皮嘴里含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发着银光的银疙瘩!
这只黄皮毛色浅,体型也不大,和自己之前夹着的黄大仙没法比,就见这只黄皮此时正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之前放在门口的草帽,估计是嘴里的银疙瘩没处落脚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后的寡汉。
寡汉正准备一脚踹开大门捉住这只黄皮,可脚底踩着石头发出“咯吱”一声声响,黄皮贼得很,感觉到门后有动静,伏在地上拖着长尾巴一溜烟钻进了巷子深处。
等到寡汉从门里冲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动静,寡汉顺着黄皮逃跑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在地上又捡起了一颗银疙瘩。
寡汉此时想到了之前放掉的大仙,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不会是大仙捎来的东西吧?